第二章 协议夫妻
姜晚晴盯着面前烫金的结婚证，照片上她和沈墨川肩膀挨着肩膀，嘴角挂着标准的营业性微笑。摄影师要求他们表现得"恩爱些"时，沈墨川放在她腰间的手僵硬得像块木板。
"从现在开始，一年期限。"沈墨川将另一本结婚证收进公文包，"明天上午十点，我的司机会去接你和你的行李。"
姜晚晴把结婚证塞进包里，墨镜下的眼睛微微发红："沈墨川，你要是敢把这件事泄露给媒体..."
"协议第三条，保密条款。"沈墨川打断她，指了指停在民政局后门的那辆黑色迈巴赫，"我的助理会送你回去收拾行李。记住，明天开始你住我家。"
车门关上的瞬间，姜晚晴终于忍不住拨通了林萱的电话。
"我结婚了。"她声音发颤，"和沈墨川。"
电话那头沉默了整整五秒。
"姜晚晴！"林萱的尖叫声几乎刺破耳膜，"你知不知道现在全网都在传你们昨晚开房的照片？公司公关部已经疯了！你居然还..."
"是协议婚姻，一年后离婚。"姜晚晴揉了揉太阳穴，"他答应投资茶厂，条件是联姻。"
林萱倒吸一口冷气："所以奶奶说的那个'故人之子'...是沈墨川？"
姜晚晴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是啊，谁能想到沈氏集团的继承人，会是当年那个被姜家拒之门外的少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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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姜晚晴站在自己公寓门口，看着搬家公司将第三十个箱子搬进电梯。她昨晚几乎没睡，把整个衣帽间里当季的衣服鞋子包包全都打包了。
"姜小姐，这些...都是您的行李？"沈墨川的助理小张看着塞满走廊的行李箱，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才哪到哪。"林萱指挥着工人搬出一个半人高的化妆箱，"还有三个箱子的护肤品在浴室。"
姜晚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沈墨川"三个字。
"你是在搬家还是在进货？"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得像冰。
姜晚晴挑眉："沈总，合约第七条，'双方需维持正常夫妻生活表象'。"她故意拖长声调，"难道你要你的'妻子'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你。但别指望我家有地方放这些...东西。"
挂断电话，姜晚晴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能气到沈墨川，这桩买卖似乎也没那么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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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川的豪宅位于城北最高端的别墅区，整栋建筑是极简的灰白色调，像极了主人那张冷冰冰的脸。姜晚晴的高跟鞋刚踏进门厅，就听见一声尖锐的猫叫。
一只体型硕大的缅因猫蹲在楼梯上，金绿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她。
"这是陛下，"沈墨川从书房走出来，"它不喜欢陌生人。"
姜晚晴撇撇嘴，从包里掏出一个猫零食："巧了，我最会讨猫喜欢。"
陛下嗅了嗅她手中的零食，矜持地走过来蹭了蹭她的腿。沈墨川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你的房间在二楼右转第一间。"他转身走向书房，"别碰我的东西，晚餐七点。"
姜晚晴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指挥工人把她的行李搬上楼。推开卧室门的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进了医院病房——全白的床单，全白的墙壁，连窗帘都是惨淡的米白色。
"天啊，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她小声嘀咕，已经开始想念自己那个粉金色的公主房。
接下来的三小时，姜晚晴像只忙碌的蜜蜂，把自己的东西一点点填满这个冰冷的空间。当她把最后一瓶香水放在梳妆台上时，门被轻轻叩响。
"晚餐。"沈墨川站在门口，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房间，眉头微蹙，"你...把墙纸换了？"
"临时贴的，可移除。"姜晚晴拍了拍淡粉色的墙面，"怎么，沈总对粉色过敏？"
沈墨川没回答，转身下楼。餐厅里，管家已经摆好了晚餐——清蒸鱼、白灼菜心和一碗看起来就很寡淡的汤。
姜晚晴盯着面前的"减脂餐"，突然无比怀念自己常点的那家火锅外卖。
"明天上午九点，律师会来家里签茶厂的投资协议。"沈墨川切开鱼肉，"下午两点，我们有个联合采访需要出席。"
"什么采访？"
"《星娱乐》的专访，关于我们'恋爱'的细节。"沈墨川抬头看她，"希望你提前编好故事。"
姜晚晴放下筷子："沈墨川，我们只是协议关系，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
"媒体已经挖出我们过去半年参加过同一场活动的照片。"沈墨川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谈天气，"如果你不想被扣上'欺骗公众'的帽子，最好演得像一点。"
他推过来一个文件夹："这是你的'恋爱笔记'，背熟它。"
姜晚晴翻开文件，里面详细记录了他们"相识相恋"的整个过程——去年慈善晚宴"初次见面"，今年春天电影发布会"擦出火花"，上个月"确定关系"...
"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她瞪大眼睛，"沈墨川，你是不是早就..."
"只是商业考量。"沈墨川打断她，"吃完来书房，我们需要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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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陛下蜷在姜晚晴膝上发出呼噜声。沈墨川坐在对面，手里捧着一杯茶，茶香清淡悠长。
"第一个问题，"他面无表情地念着采访提纲，"'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姜晚晴翻了个白眼："'在商业活动中多次相遇，被彼此的专业态度吸引'...老套但安全，对吧？"
沈墨川点头："第二个问题，'对方最吸引你的一点是什么？'"
"嗯..."姜晚晴故意拖长声调，"沈总工作时的专注神情？"
"姜小姐对表演的热情。"沈墨川机械地回答，然后皱眉，"太官方了，需要更具体的细节。"
姜晚晴突然凑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他记得我喝咖啡要加三块糖，每次约会都会多带一件外套怕我着凉'...怎么样？"
沈墨川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常态："可以。下一个问题..."
排练持续到深夜。当姜晚晴打着哈欠准备离开时，书架上一个小木盒吸引了她的注意。盒子上雕刻着精致的茶叶图案，与她奶奶收藏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别碰那个。"沈墨川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
姜晚晴收回手："只是觉得眼熟...我奶奶也有一个类似的盒子。"
沈墨川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那是..."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接完电话后，沈墨川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王德海向媒体爆料，说看到你昨晚出现在妇产科。"
"什么？！"姜晚晴差点跳起来，"那个老色鬼居然..."
"明天采访记者一定会问这个问题。"沈墨川快速翻动日程表，"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姜晚晴咬住下唇："就说...我们是去做婚前体检？"
沈墨川摇头："太刻意。"他沉思片刻，"就说陛下做绝育，你陪我一起去。"
陛下不满地"喵"了一声。
"就这样吧。"姜晚晴站起身，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书架，眼前发黑。
沈墨川迅速上前扶住她："怎么了？"
"没事...可能太累了。"姜晚晴勉强笑笑，却看到沈墨川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你脸色很差。"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烧了。"
姜晚晴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发冷："可能是昨天搬家着凉..."
沈墨川已经拨通了电话："李医生，麻烦现在来一趟。"他挂断电话，不容拒绝地说，"去躺着，医生马上到。"
姜晚晴想反驳，却突然腿一软，整个人栽进沈墨川怀里。失去意识前，她恍惚听见沈墨川喊了她的名字，不是"姜小姐"，而是"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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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晴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卧室床上，手背上插着输液针。窗外天已大亮，沈墨川坐在床边椅子上，面前摊开一堆文件。
"几点了？"她声音嘶哑。
"下午一点。"沈墨川合上文件，"采访取消了。"
姜晚晴试图坐起来："茶厂的协议..."
"签完了。"沈墨川递给她一杯温水，"你奶奶很满意条款。"
姜晚晴瞪大眼睛："你见过我奶奶了？"
"上午她来看你。"沈墨川的语气难得温和，"她留了盒茶叶，说能帮你退烧。"
姜晚晴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那个熟悉的檀木盒子——奶奶从不离身的祖传茶方。
"她...还说什么了？"
沈墨川沉默片刻："她说这茶能安神，特别适合..."他顿了顿，"心神不宁的人。"
姜晚晴突然觉得沈墨川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透过她在寻找什么。就在这时，楼下门铃响了。
沈墨川起身："记者找到这里了。你休息，我去处理。"
姜晚晴听见楼下传来嘈杂的提问声："沈总，姜小姐真的怀孕了吗？""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公开婚讯？"
沈墨川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我和姜小姐的关系属于个人隐私。如果再有人散布不实消息，星川会采取法律手段。"
透过窗户，姜晚晴看到沈墨川挺拔的背影挡在门口，将所有的窥探与流言都隔绝在外。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协议婚姻或许没那么糟糕。
陛下跳上床，蹭了蹭她的手。姜晚晴轻抚猫咪柔软的毛发，目光落在沈墨川忘在桌上的那个雕花木盒上。盒子微微开了一条缝，里面似乎不止有茶叶，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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