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综艺修罗场
姜晚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综艺宣传海报，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归园田居》第三季嘉宾名单上，她和沈墨川的名字并排列在首位，后面跟着一行醒目的宣传语："顶流情侣的田园蜜月"。
"程昱导演真是会搞事情。"林萱在旁边帮她整理行李，"居然想到请你们这对'热恋中'的情侣来炒热度。"
姜晚晴把手机扔到床上："他根本不知道我们是假的。"她拉开衣柜，犹豫着该带什么衣服，"沈墨川到了吗？"
"沈总的飞机比我们早一小时，应该已经到了录制地点。"林萱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听说这季节目组还请了个神秘嘉宾，专门来给你们制造'考验'。"
姜晚晴的手顿了一下："谁？"
"不清楚，但据说是沈总的..."林萱话没说完，手机突然响起，"车到了，我们得走了。"
三个小时后，姜晚晴的保姆车停在了云山脚下的一处古朴村落。远处青山如黛，近处稻田金黄，几栋翻修过的农舍散落在山腰上，镜头已经架好，就等嘉宾入场。
"姜老师，这是您的麦克风。"场务小跑过来帮她别上设备，"其他嘉宾已经在村口集合了。"
姜晚晴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走向集合点。转过一个草垛，她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央的沈墨川——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在一众明星中依然醒目得像幅画报。
"姜姜来了！"主持人何老师热情地招呼，"快过来，正好赶上嘉宾介绍环节。"
姜晚晴微笑着走过去，沈墨川很自然地伸手接过她的小包，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累吗？"他声音低沉温柔，完全不像平时冷冰冰的样子。
姜晚晴差点没接住戏，赶紧靠在他肩上："还好，就是山路有点绕。"她故意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演得不错啊，沈总。"
沈墨川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手指在她腰间轻轻一捏，算是回应。
"各位观众朋友们，欢迎来到《归园田居》第三季！"何老师对着镜头热情开场，"本季我们邀请了三组嘉宾体验田园生活，首先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晚川CP'！"
镜头转向他们，姜晚晴立刻换上甜蜜的笑容，沈墨川也难得地面带微笑，两人站在一起，确实像一对璧人。
"接下来是音乐才子王珂和他的制作人女友李梦！"何老师继续介绍，"最后，我们还有一位特别嘉宾——"
姜晚晴顺着何老师的手势看去，一个穿着淡紫色连衣裙的女人从农舍后走出来，长发飘飘，笑容温婉。
"国际知名茶艺师，苏蔓小姐！"
姜晚晴感觉沈墨川的手臂瞬间僵硬。苏蔓——这个名字她在沈墨川的档案里看到过，他的大学女友，分手后去了日本学习茶道。
"大家好。"苏蔓微微欠身，目光却直直看向沈墨川，"好久不见，墨川。"
现场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姜晚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程昱导演这手"前女友突袭"玩得可真够狠的。
"苏小姐认识我们沈总？"姜晚晴故作天真地问，手指却悄悄掐了一下沈墨川的后腰。
苏蔓轻笑："我和墨川是..."
"大学同学。"沈墨川打断她，语气平静，"没想到节目组请了你。"
何老师似乎察觉到空气中的火药味，赶紧打圆场："苏小姐是我们特意邀请的茶艺指导！接下来一周，她将教大家传统的茶道文化。"
姜晚晴保持微笑，心里已经把程昱骂了一百遍。这哪是什么田园综艺，分明是给她设的修罗场！
——————
分房环节更是让姜晚晴想当场逃跑。节目组"贴心"地安排她和沈墨川住最大的那间农舍，美其名曰"情侣套房"，而苏蔓就住在隔壁的小院里。
"沈总，"姜晚晴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压低声音，"你最好解释一下苏蔓是怎么回事。"
沈墨川背对着她挂衣服："我说了，只是大学同学。"
"哦？那她看你的眼神可不像看普通同学。"姜晚晴从箱子里拿出睡衣，"你早知道她会来？"
"不知道。"沈墨川转过身，眉头微皱，"但这对我们没影响，按协议演好就行。"
姜晚晴正要反驳，门外传来敲门声："晚晴，墨川，五分钟后村口集合，开始第一个任务！"
沈墨川走过来，突然伸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别想太多。"他的声音很轻，手指却温暖有力，"记住我们的合约。"
第一个任务是插秧比赛。三组嘉宾需要在水田里完成指定区域的秧苗种植，最后由村民代表评选出最快最好的组。
姜晚晴换上节目组准备的胶鞋和短裤，白皙的长腿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沈墨川看了她一眼，突然脱下自己的防晒外套递给她："穿上。"
"我不冷。"
"会晒伤。"沈墨川不由分说地把外套系在她腰间，长度刚好遮住大腿，"下午阳光很毒。"
这一幕被镜头精准捕捉，姜晚晴看到不远处的苏蔓表情明显僵了一下。
比赛开始后，沈墨川展现出惊人的体力，很快就领先其他两位男嘉宾一大截。姜晚晴也不甘示弱，虽然从没干过农活，但学习速度极快，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完成了自己的区域。
"我们是不是该帮帮别人？"姜晚晴指了指还在苦苦挣扎的王珂组。
沈墨川点头，两人走过去帮忙。谁都没注意到苏蔓悄悄靠近了姜晚晴放在田埂上的水杯...
休息时间，姜晚晴喝了一口水，突然皱起眉头："这水味道怎么怪怪的？"
沈墨川立刻拿过杯子闻了闻："有人加了料。"他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别喝了。"
"可能是我想多了..."姜晚晴话没说完，突然感到一阵头晕，脚下一软差点栽进水田里。
沈墨川眼疾手快地揽住她："怎么了？"
"头晕..."姜晚晴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想吐..."
沈墨川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节目组的医疗帐篷。现场一片哗然，镜头紧紧跟随着他们。
"水里有东西。"沈墨川对医护人员说，"可能是泻药或者安眠药。"
姜晚晴被放在担架上，意识模糊间听到沈墨川在打电话："查一下苏蔓...对，就是她..."
再次醒来时，姜晚晴发现自己躺在农舍的床上，窗外已经黑了。沈墨川坐在床边椅子上，低头看手机，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锋利。
"几点了？"她声音嘶哑。
沈墨川立刻放下手机："晚上九点。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姜晚晴试图坐起来，"节目呢？"
"暂停录制了。"沈墨川递给她一杯温水，"苏蔓被取消了嘉宾资格。"
姜晚晴瞪大眼睛："真是她？"
"她在你水里加了安眠药，想让你错过下午的录制。"沈墨川语气冰冷，"已经让律师处理了。"
姜晚晴喝了一口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抱我去医疗站的画面...播出去了？"
沈墨川点头："直播。"
姜晚晴哀嚎一声捂住脸："完了，粉丝肯定炸了。"
"已经炸了。"沈墨川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热搜第一是#沈墨川公主抱#。"
他拿出手机给她看，屏幕上正是他抱着她穿过稻田的照片，评论区一片尖叫：
[救命啊沈总抱姜姜的样子好苏！]
[这臂力我死了！]
[姜姜晕倒时沈总表情好紧张，绝对是真爱！]
姜晚晴哭笑不得："网友的脑补能力真强。"
"不全是脑补。"沈墨川突然说。
姜晚晴一愣："什么意思？"
沈墨川没有回答，而是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她："你那天在书房看到的，是这张吧？"
正是那张两个小孩在茶园的合影。姜晚晴接过照片，指尖轻轻抚过那个严肃的小男孩："这是你？"
"嗯。"沈墨川声音低沉，"1999年夏天，我父亲带我去姜家茶园做客。"
姜晚晴努力回忆："但我完全不记得见过你..."
"你那时太小。"沈墨川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那年我八岁，你五岁。"
"为什么后来..."姜晚晴犹豫着问，"为什么我们两家不再往来了？"
沈墨川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因为那年底，我父亲和姜家闹翻了。"
"因为什么？"
"茶方。"沈墨川站起身，走到窗前，"姜家祖传的云山茶方，本来约定共同开发，但你爷爷临时变卦，导致我父亲投资失败，差点破产。"
姜晚晴震惊地看着他："所以...云山项目..."
"是我父亲临终前的心愿。"沈墨川转过身，眼神锐利，"姜晚晴，我需要那个茶方。"
房间里一片死寂。姜晚晴突然明白了什么，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这场婚姻...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沈墨川没有立即否认，这让姜晚晴的心沉到谷底。
"我需要休息。"她别过脸，声音颤抖，"请你出去。"
沈墨川站了一会儿，最终转身离开。关门声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姜晚晴心上。
她拿起那张照片，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温柔、关心，甚至那场轰动全网的"公主抱"，都只是为了一个茶方...
——————
第二天录制继续，少了苏蔓，气氛和谐了许多。但细心的观众还是发现了异常——姜晚晴和沈墨川虽然依然互动亲密，却少了第一天的自然感。
"今天的任务是学习传统茶艺！"何老师宣布，"我们请来了云山本地的茶艺大师刘老，他将教大家如何冲泡正宗的云山茶。"
姜晚晴听到"云山茶"三个字，手微微一抖。沈墨川站在她身边，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刘老演示完毕后，嘉宾们轮流尝试。轮到姜晚晴时，她因为心神不宁，差点烫伤手指。
"小心。"沈墨川抓住她的手腕，眉头紧皱，"专心点。"
姜晚晴抽回手："谢谢提醒。"她刻意疏远的语气让一旁的王珂投来疑惑的目光。
茶艺环节结束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姜晚晴独自走到村后的小溪边，想一个人静一静。溪水清澈见底，她蹲下来，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疲惫、困惑、受伤。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沈墨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晚晴没有回头："有事？"
"我们需要谈谈。"
"谈什么？"姜晚晴站起身，转身面对他，"谈你如何处心积虑接近我，就为了一个茶方？"
沈墨川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姜晚晴声音提高，"利用我接近姜家，拿到茶方，这不就是你的计划吗？"
沈墨川突然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肩膀："一开始是。"他承认得很干脆，"但现在不是了。"
姜晚晴想挣脱，但他的力气太大："放开我！"
"听我说完。"沈墨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是的，我最初确实是为了茶方接近你。但那天在庆功宴，我帮你不是因为计划，王德海下药的事我事先并不知情。"
姜晚晴停止挣扎，抬头看他："那为什么..."
"因为我看到你不对劲。"沈墨川松开手，"就像昨天你在田里晕倒，我抱你去医疗站也不是演戏。"
姜晚晴的心跳加速："那是什么？"
沈墨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取出另一张照片递给她："因为这个。"
姜晚晴接过照片，惊讶地发现那是她大学时主演话剧的剧照，舞台上她穿着白色长裙，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
"这是..."
"三年前我在纽约出差，偶然看到留学生话剧演出。"沈墨川的声音出奇地柔和，"那天晚上，我记住了你的名字。"
姜晚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三年前？那时她还没正式出道，只是个戏剧学院的学生...
"所以当王德海提议用联姻方式解决云山项目时，"沈墨川继续道，"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因为...你看过我的话剧？"
"因为那晚舞台上发光的你，让我记了三年。"沈墨川轻轻拿回照片，"姜晚晴，这场婚姻或许始于交易，但我对你的关注，远比你以为的要早得多。"
姜晚晴站在原地，感觉世界天旋地转。溪水潺潺，鸟鸣啾啾，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这一刻真实得不像话。
"我需要时间..."她最终说道。
沈墨川点头："录制还剩五天。"他转身要走，又停下，"对了，晚上有'真心茶会'，每个人都要分享一个秘密。你准备好了吗？"
姜晚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跳久久不能平静。她不知道是否该相信沈墨川的话，但那张话剧照片确实不是伪造的——那是她第一次主演《茶花女》的纪念照，从未对外公开过。
沈墨川是怎么得到的？他又为什么珍藏至今？
带着满腹疑问，姜晚晴慢慢走回录制现场。无论真相如何，今晚的"真心茶会"都将是场硬仗...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