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暴中心
姜晚晴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微微发抖。苏蔓爆料的"偷拍照"事件持续发酵，#沈墨川私生饭#的话题已经霸占热搜榜首十二小时，评论区一片哗然：
[细思极恐，这不就是跟踪狂吗？]
[十年偷拍，沈墨川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姜晚晴快跑！]
"公关部建议你们暂时分开行动。"林萱在一旁焦虑地踱步，"现在舆论对你很不利，已经有粉丝开始抵制你代言的品牌了。"
姜晚晴放下手机，看向窗外。云山的清晨雾气缭绕，宛如仙境，与她内心的风暴形成鲜明对比。沈墨川一早就去了镇上，说是要处理公司危机，临走时脸色阴沉得可怕。
"联系上沈墨川了吗？"
林萱摇头："他手机一直占线。不过他的助理说，星川娱乐股价已经跌了15%，董事会要求他立即澄清。"
姜晚晴攥紧拳头。澄清？怎么澄清？那些照片确实存在，沈墨川也承认了是他拍的。问题是，公众只看到了苏蔓精心剪辑的"证据"，却不知道背后的故事...
"我要开直播。"姜晚晴突然说。
林萱瞪大眼睛："你疯了？现在风口浪尖上，说什么都会被过度解读！"
"正因如此，才要亲自说清楚。"姜晚晴站起身，走向梳妆台，"帮我准备设备，半小时后开始。"
林萱还想劝阻，但看到姜晚晴坚定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去安排了。
姜晚晴打开首饰盒，取出那枚沈墨川给她的银戒指，轻轻戴在右手无名指上。镜子里的她面色略显苍白，但眼神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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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开始三分钟，观看人数就突破了百万。姜晚晴坐在姜家老宅的茶室里，背景是古朴的木质书架和一套青瓷茶具。
"大家好，我是姜晚晴。"她直视镜头，声音平静，"关于近日网络上的种种传闻，我想亲自做个说明。"
弹幕瞬间爆炸，大部分是粉丝的关心，也有不少黑粉的恶意评论。姜晚晴忽略那些刺眼的文字，继续道：
"首先，那些照片确实是沈墨川拍的。"她停顿了一下，"但不是苏蔓所说的'偷拍'。"
她从身旁拿起一个相框，里面是十五岁的她和沈墨川在姜家庆典上的合影："这张照片拍摄于十年前，当时我奶奶邀请了沈家父子来参加茶会。沈墨川的父亲和我爷爷是故交，两家往来已久。"
弹幕开始出现疑问：
[不是说两家有仇吗？]
[沈总父亲不是被姜家坑了吗？]
"关于两家的恩怨，外界有很多误解。"姜晚晴深吸一口气，"昨天，我奶奶向沈墨川展示了一封他父亲的亲笔信，证实当年的'背叛'其实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保护。"
她拿出手机，翻到那封信的照片："沈墨川的父亲沈志远先生，为了保护云山茶方不被外资收购，故意制造投资失败的假象，甚至不惜背负骂名。这封信是他临终前写给我爷爷的，但阴差阳错，沈墨川从未见过。"
弹幕渐渐安静下来，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五百万。
"至于那些所谓的'偷拍照'..."姜晚晴嘴角微微上扬，"其实是我拜托沈墨川拍的。从十五岁开始，我就有收集自己公开场合照片的习惯，而沈墨川恰好摄影技术不错。"
这个小小的谎言让她心跳加速，但她不能透露沈墨川十年来默默关注她的事实——那太私人了，不该被公众消费。
"我们确实签过一份协议，但那只是婚前财产公证。"姜晚晴转动着手上的银戒指，"这枚戒指是沈家传给长孙媳的传家宝，沈墨川在求婚时就给了我。"
弹幕又开始疯狂滚动：
[所以是真的求婚？]
[啊啊啊我CP是真的！]
[不信，证据呢？]
"最后，关于苏蔓小姐..."姜晚晴眼神变得锐利，"她提供的录音经过恶意剪辑，我们已经委托专业机构做声纹分析。至于她为何要这么做..."
她话未说完，茶室门突然被推开，沈墨川大步走了进来。他西装革履，面色凝重，径直走到姜晚晴身边坐下。
"抱歉迟到了。"他对着镜头说，声音低沉有力，"刚刚在镇上开了记者会，这是星川娱乐和苏蔓女士的律师函。"
沈墨川将一叠文件放在茶桌上，最上面是一份声纹分析报告，证明那段录音经过剪辑拼接。
弹幕彻底炸了：
[沈总霸气！]
[苏蔓太恶心了吧]
[所以是前女友因爱生恨？]
姜晚晴悄悄松了口气，但沈墨川接下来的动作让她彻底愣住——他牵起她的左手，十指相扣，然后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
"本来想等风波过去再做的。"沈墨川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钻戒，主石是一颗罕见的淡绿色钻石，周围镶嵌着小颗白钻，整体造型像一片茶叶，"姜晚晴，愿意正式嫁给我吗？"
直播间的观众疯了，观看人数瞬间飙升至千万。姜晚晴看着那枚戒指，又看看沈墨川的眼睛——那里面的情感太过真实，让她一时分不清这是危机公关还是真心告白。
"你...认真的？"她小声问。
沈墨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直接关掉了直播。屏幕黑下来的瞬间，他整个人像是卸下了重担，肩膀微微垮下来。
"对不起，擅自做了这个决定。"他声音沙哑，"但这是平息舆论最快的方式。"
姜晚晴的心沉了下去。果然，只是公关手段...
"不过，"沈墨川突然补充，"戒指是真的，问题也是。"他抬头直视她的眼睛，"姜晚晴，我想娶你，不是为茶方，不是为项目，只是因为...是你。"
茶室里一时寂静，只有窗外的山风轻轻拂过。姜晚晴看着面前这个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他的手指竟在微微发抖。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今天开直播吗？"她轻声问。
沈墨川摇头。
"因为看到你被全网攻击，比我自己被骂还难受。"姜晚晴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沈墨川，我答应你的求婚，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别再一个人扛所有事了。"她认真地说，"无论苏蔓还是王德海，我们一起面对。"
沈墨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将她拉入怀中。这个拥抱紧得几乎让姜晚晴喘不过气，但她没有挣扎，而是轻轻回抱住他。
"谢谢。"沈墨川的声音闷在她肩头，"为我撒谎。"
姜晚晴知道他指的是那些照片的解释："不全是谎话。如果早知道你在拍我，我一定会摆最好看的姿势。"
沈墨川低笑出声，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颈间，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稍稍松开她，拿起那枚钻戒："可以吗？"
姜晚晴伸出左手，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淡绿色的钻石在阳光下闪烁着独特的光芒，宛如一片新生的茶叶。
"这是什么宝石？从来没见过的颜色。"
"茶晶钻。"沈墨川轻抚戒面，"产自斯里兰卡，全世界只有不到一百颗。父亲留给我的，说将来要送给..."
他的话戛然而止，但姜晚晴已经懂了："送给你爱的人。"
沈墨川点头，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阳光透过窗棂，在他们之间的茶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姜晚晴突然想起什么，从茶桌抽屉里取出那个檀木盒。
"奶奶说，这个该物归原主了。"
沈墨川接过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完整的云山茶方，分沈氏卷和姜氏卷两部分。
"昨晚我研究到凌晨三点。"姜晚晴指着沈氏卷上的一些细小标记，"发现这些符号很特别，不像普通的注释。"
沈墨川仔细查看那些标记，眉头渐渐皱起："这是父亲的习惯...他喜欢用特殊符号做标记。"他翻到最后一页，突然僵住了，"这...不可能..."
"怎么了？"
沈墨川的手指轻轻抚过茶方边缘的一行小字：「茶方非全本，真本藏于云山南麓古茶树洞中，待有缘人得之。——志远」
"父亲知道这个茶方是假的？"沈墨川声音发颤，"那为什么..."
"或许是为了保护真本。"姜晚晴猜测，"如果有人想抢茶方，给他们这个就够了。"
沈墨川猛地站起身："我们去南麓。"
"现在？"姜晚晴看了看窗外，"都快天黑了，而且南麓那么大..."
"必须现在。"沈墨川已经拿起外套，"王德海今天在镇上见了苏蔓，我的人偷听到他们提到'茶方'和'火灾'。如果他们也知道这个秘密..."
姜晚晴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紧迫性："我去换双鞋，马上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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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南麓比想象中更为陡峭。夜幕降临后，山路几乎无法辨认，两人只能依靠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前行。沈墨川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拉姜晚晴一把。
"你确定是这片区域吗？"姜晚晴气喘吁吁地问。她的运动鞋已经沾满泥巴，头发也被树枝勾得乱七八糟。
沈墨川对照手机上的地图："父亲生前常来这一带考察，说这里有棵千年古茶树，是云山茶的发源地。"
"千年古茶树..."姜晚晴突然停下脚步，"等等，奶奶说过类似的话！她说真正的云山茶母树在南麓悬崖边，树干中空，可容一人。"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加快了脚步。半小时后，他们终于在一处陡峭的悬崖边发现了那棵传说中的古茶树——树干粗得需要三人合抱，树皮皲裂如龙鳞，在月光下泛着银灰色的光泽。
"那里！"姜晚晴指着树干中部的一个黑洞，"应该就是树洞！"
沈墨川用手电筒照了照，树洞离地约两米高，边缘光滑，像是经常有人进出。他三两下攀上树干，探头看向洞内。
"有东西。"他声音紧绷，"是个铁盒。"
姜晚晴紧张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从树洞中取出一个生锈的铁盒，心跳如擂鼓。沈墨川跳下树，将铁盒放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轻轻打开——
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张，最上面一张写着「云山真本」四个大字。
"找到了..."沈墨川的声音近乎虔诚。他小心翼翼地翻动那些纸张，突然从中间掉出一张照片。
姜晚晴捡起来，借着月光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照片上是年轻的沈志远和一位白发老者站在茶园前，两人手中共同捧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沈姜茶业"四个大字。而最令人震惊的是，老者身后站着的赫然是姜晚晴的爷爷！
"这是...什么时候的？"姜晚晴声音发抖。
沈墨川翻到照片背面：「沈姜茶业成立纪念，1995年秋」
"1995年..."沈墨川计算着，"那时候我四岁，你才一岁。父亲从未提过这个'沈姜茶业'。"
姜晚晴继续翻看铁盒中的文件，发现一份股权协议书：「沈志远与姜振国共同成立沈姜茶业有限公司，各持股50%，共同开发云山茶方...」
"所以当年两家真的合作过？"姜晚晴困惑不已，"那后来为什么..."
"等等，这份文件..."沈墨川抽出一张泛黄的纸，脸色骤变，"是解散声明！1996年3月，父亲主动退出公司，将名下股份全部转让给王...王德海？"
"王德海？！"姜晚晴几乎喊出声，"那不是星川娱乐的..."
"副总裁。"沈墨川声音冰冷，"他从二十年前就盯上了云山茶方。"
两人继续翻找，在铁盒最底层发现了一本烧焦边缘的日记本，扉页上是沈志远的笔迹：「若有不测，此物交予吾儿墨川」
沈墨川的手微微发抖，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日记始于1996年1月，记录了沈志远发现王德海在账目上做手脚，暗中转移公司资产的事。当他准备揭发时，却遭遇了一场"意外火灾"...
「3月15日：王以火灾威胁，逼我签下股份转让书。为保家人安全，不得不从。然云山真本绝不能落入此人之手...」
「3月20日：将真本藏于古茶树洞，假本分两卷，沈卷交姜兄保管，姜卷我带在身边。唯有两家后人合力，方能重现云山真味...」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沈墨川和姜晚晴面面相觑，终于明白了二十年前那场"背叛"的真相——不是沈志远背弃姜家，而是王德海设计陷害，迫使沈志远离开！
"所以父亲临终前说的'一定要拿回属于沈家的东西'..."沈墨川声音哽咽，"不仅是茶方，还有被夺走的尊严。"
姜晚晴轻轻握住他的手："现在真相大白了。"
沈墨川将日记和茶方小心收好，突然单膝跪地："姜晚晴，我想重新求婚。"
月光下，他的轮廓如刀刻般分明，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再是协议婚姻，不再是商业联姻。我想和你一起，完成父辈未竟的事业，重建'沈姜茶业'。"
姜晚晴看着这个为她挡下全网攻击、带她寻找真相的男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攥住。她伸手将他拉起："我愿意。不过..."
"不过？"
姜晚晴狡黠一笑："我要51%的控股权。"
沈墨川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笑声在山谷中回荡。他一把将姜晚晴抱起，转了个圈："成交，姜董事长。"
回程的路上，两人十指相扣，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到半山腰时，姜晚晴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林萱的来电。
"晚晴！你在哪？《星际边缘》的导演来电话了，想让你试镜女主角！但需要你明天就飞洛杉矶！"
姜晚晴愣住了。《星际边缘》是明年最受期待的好莱坞大片，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怎么了？"沈墨川察觉到她的异样。
姜晚晴将电话内容告诉他，两人同时陷入沉默。明天是云山项目关键会议的日子，也是他们原定去民政局领正式结婚证的日子。
"你去吧。"沈墨川最终说道，"机会难得。"
"可是..."
"云山项目有我。"沈墨川轻抚她的脸颊，"三个月而已，我等得起。"
姜晚晴看着他强装平静的表情，突然做了决定。她拿起电话："林萱，帮我回复导演，非常感谢他的赏识，但我目前有重要项目在身，无法赴美。"
"什么？！"林萱的尖叫声连沈墨川都听得见，"你疯了吗？这可是好莱坞！"
"我没疯。"姜晚晴看着沈墨川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告诉导演，如果愿意等，三个月后我随时可以试镜。"
挂断电话，沈墨川皱眉："你不必为我放弃..."
"不是为你。"姜晚晴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一下，"是为'沈姜茶业'。作为控股股东，我得确保公司开张第一天就有明星代言啊。"
沈墨川的眼神柔软下来，他低头加深了这个吻，唇齿间有云山茶的清香。月光如水，见证着这对历经波折的恋人，终于找到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味茶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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