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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的月光斜斜地穿过琴房的百叶窗，在黑白琴键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黄子弘凡垂落的额发被镀上银边，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即兴旋律裹着潮湿的惆怅漫开——那些未成形的音符像被困在玻璃罐里的飞蛾，撞得他胸口发闷。
应禾抱着一摞乐谱轻轻推开门，铜制门环碰撞出清脆的叮咚声。
她米色针织衫的肩头洇着图书馆特有的油墨香，发尾别着枚银杏叶形状的发卡，随着步伐在耳后轻轻晃动。
察觉到有人靠近，黄子弘凡指尖的节奏乱了半拍，抬头时却见少女弯起的眼尾盛着笑意。
应禾又在瞎弹什么呢？
应禾的声音像融化的枫糖，带着深秋特有的甜腻。
她将乐谱码在琴凳上，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纤细的手腕，腕间缠绕的琴弦发绳随着动作轻颤——那是他上次演出后随手送她的小物件。
黄子弘凡眼底的阴霾瞬间化作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键上敲出俏皮的三连音：
黄子弘凡在等我的灵感女神。
他拍了拍身边还带着余温的位置，黑色毛衣袖口蹭过琴键边缘。
黄子弘凡来，听听这段，总觉得缺点什么。
应禾挨着他坐下，洗发水的柑橘香混着纸张气息扑面而来。
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发丝不经意扫过他发烫的脸颊。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寂静里，少女忽然睁开眼，瞳孔里跳动着细碎的光：
应禾这里......
她的指尖悬在琴键上方犹豫片刻，最终轻轻按下，几个清亮的音符如溪水漫过青石。
应禾如果加一段这样的变奏，会不会更有层次感？
黄子弘凡愣住了。
月光恰好爬上她专注的眉梢，将她睫毛的弧度拓印在苍白的脸颊。
那些凝滞的旋律突然有了方向，像迷途的候鸟望见灯塔。
他下意识攥住她微凉的手，琴凳因动作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黄子弘凡你简直是天才！
掌心相贴的温度烫得他喉头发紧。
黄子弘凡禾禾，以后我的每一首曲子都要你来当灵感缪斯！
应禾脸颊腾起薄红，像深秋第一片染红的枫叶。她轻轻抽回手，指甲无意识摩挲着乐谱边缘：
应禾少贫嘴了，快把这段记下来。
转身翻找纸笔时，马尾辫扫过他手背，留下痒意。
应禾对了，我最近也在写一些练习曲。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深蓝封面的本子，边角被翻得发毛。
应禾等写完给你看看。
黄子弘凡一言为定！
黄子弘凡笑得露出虎牙，琴凳被他往前挪了半寸，膝盖几乎要碰到她的。
黄子弘凡等我成了大钢琴家，一定要为你写一首传世协奏曲，就叫《禾光》，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灵感来自你。
应禾低头时，耳尖比枫叶更红。她将写满音符的纸塞进他掌心，纸张还带着体温：
应禾先把这段改好再说吧。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起，掠过玻璃时发出沙沙轻响，像是在偷听少年人发烫的诺言。
日子在琴键的起落声中悄然流逝。
每当黄子弘凡在舞台上演奏，总能在观众席最角落看见应禾的身影——她总穿着那件米色针织衫，膝头摊开笔记本，笔尖随着旋律游走。
有时他故意在即兴段落加入只有两人懂的暗号，便能看见少女突然抬头，眼含笑意地冲他比出“加油”的手势。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一个寻常的午后悄然转向。
那天的琴房格外寂静，应禾常坐的琴凳空着，只留下半杯凉透的茉莉茶。
黄子弘凡盯着手机屏幕上“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的提示，指节将琴凳边缘攥出青白。
直到傍晚，辅导员办公室的白炽灯刺痛他的眼，“急性白血病......现在在ICU......”
消毒水的气味像冰锥刺进鼻腔。
黄子弘凡跌跌撞撞扑到病床前，看见应禾插满针管的手正在颤抖。
她费力地扯出个微笑，化疗后的头皮光秃秃的，却仍倔强地别着那枚银杏发卡：
应禾你来啦......
他红着眼眶跪坐在床边，握住那只比记忆中消瘦太多的手，喉间哽咽得说不出话。
应禾却用指腹轻轻擦去他脸颊的泪，输液管随着动作摇晃：
应禾不想让你担心...
她摸索着从枕头下抽出笔记本，封皮上洇着几处深色痕迹。
应禾这里面是我写的练习曲，还有......《禾光》的开头......
剧烈的咳嗽震得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应禾答应我，一定要把它写完......
黄子弘凡你好好养病，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写。
黄子弘凡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滚烫的泪滴落在她手背。
应禾只是摇头，指甲轻轻刮过他胡茬未净的下巴，声音轻得像要融进风里:
应禾黄子，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会成为了不起的钢琴家......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清明，直直望向窗外的月亮。
应禾别为我停留......
五年后，维也纳金色大厅穹顶的水晶灯璀璨如星。
黄子弘凡身着笔挺的燕尾服走向钢琴，黑色缎面袖口下，腕间的红绳系着枚银杏叶——那是从应禾遗物里找到的。
当《禾光》的旋律响起，第一排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突然捂住嘴——那开头的几个音符，和当年琴房里少女哼着修改的段落一模一样。
高潮部分如期而至，整个大厅屏息等待那个标志性的高音。
黄子弘凡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喉结剧烈滚动。
记忆突然清晰得可怕：应禾歪在琴凳上哼唱的模样，发梢扫过他手背的痒意，还有临终前她最后哼出的那个破碎的音符。
他的手指重重落下，却跳过了那个位置，缺失的音符在寂静中回荡，像永远停在十六岁深秋的一声叹息。
雷鸣般的掌声中，黄子弘凡独自回到后台。
随身琴盒里，泛黄的笔记本依然保持着那年的模样。
最后一页铅笔字被泪水晕染过，却依然清晰：
“等你弹给我听。”
他用指尖描摹着那些笔画，忽然想起应禾总说他的手适合弹钢琴，却从没说过，这双手也适合紧紧握住她。
深夜的琴房里，月光依旧斜斜地穿过百叶窗。黄子弘凡坐在熟悉的位置，按下第一个音符。
这次没有观众，没有掌声，只有记忆里少女的笑声混着琴音，在空旷的房间里轻轻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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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对，我今天不太想更新 。
呀呀那我们那我们就起来更个番外吧 ，大家不要说我没有更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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