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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的午后,机场到达口的电子屏闪烁着冷白的航班信息,空气里混杂着淡蓝色消毒水味和旅客行李的深棕皮革香,在暖金色的阳光下微微浮动。
应禾站在接机人群的外围,米白色帆布包的肩带滑到手肘,露出腕间细银链。
她抬手理了理碎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帆布包上橙白相间的歪歪刺绣贴纸——那是她昨天连夜缝上去的,浅咖色针脚歪歪扭扭,倒像极了小猫踩过的粉肉梅花印,在阳光下泛着绒绒的光。
广播里传来航班降落的提示音,人群霎时涌动起来,各色外套在光线下晃成流动的色块。
应禾踮起脚尖,目光穿过举着荧光绿灯牌的粉丝群,落在通道出口处那个被工作人员簇拥着的身影上。
黄子弘凡穿着简单的黑色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却掩不住下颌线利落的冷白弧度。
露在外面的手指骨节分明,正随意插在裤袋里,浅灰牛仔裤沾着点旅途的风尘。
他似乎感应到什么,抬头朝她的方向望过来,帽檐下的眼睛弯了弯,瞳仁里像是落进了碎金与星子,亮得惊人。
应禾这边!
应禾扬了扬手,帆布包上的歪歪贴纸在金辉里晃了晃,橙白毛色格外显眼。
黄子弘凡拨开身前的助理,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带起的风里有淡淡的雪松冷香,混着机场空调的凉意。
黄子弘凡等很久了?
他伸手替她把滑下去的肩带拉正,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裸露的手肘,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应禾猛地缩回手,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目光里,那笑意像融化的蜜糖,泛着暖黄的光。
应禾没……没多久。
她低头盯着他白运动鞋上的浅灰脏痕,耳朵尖却悄悄漫上粉意,像被夕阳吻过的云。
粉丝群里传来低低的惊呼和快门声,有人举着银亮手机试探着靠近:“黄子,可以合照吗?”
黄子弘凡侧身将应禾护在身后,黑色连帽衫的影子落在她发顶,对着镜头笑出梨涡,眼底漾着暖光:
黄子弘凡可以啊,但别开闪光灯哦!
应禾被他圈在臂弯里,能闻到他连帽衫上残留的机舱冷气,混着少年身上清冽的皂角香,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腔,咚咚声在耳膜上震出浅红的热。
拍照时,她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深棕发尾扫过他的黑卫衣肩膀,听见他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像揉碎的金箔落进心里:
黄子弘凡怕什么?
合照完,一个扎着粉白双马尾的小姑娘红着脸递上浅黄明信片:“禾禾姐姐,我也很喜欢你唱的歌!期待你的《未寄的信》哦 !”
应禾愣了愣,才想起自己露脸直播后涨了些粉丝。
她接过明信片,指尖触到纸面细腻的纹路,从帆布包里摸出个描金小盒子——里面是枚银色的小猫吊坠,尾巴蜷成桃粉色爱心形,正是歪歪的Q版模样,链身泛着细碎的银光。
应禾送给你,谢谢你喜欢。
小姑娘惊喜地捂住嘴,旁边的黄子弘凡挑了挑眉,墨黑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凑近她耳边时,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黄子弘凡偏心啊,我都没有。
应禾像被烫到似的躲开,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却看见他眼底狡黠的光,像藏了颗调皮的星星。
走出机场时,夕阳正把云层染成橘粉与鎏金,天际线晕开一片温柔的紫。应禾指着街对面青灰色砖墙的小巷:
应禾带你去吃一家超好吃的生煎包!
黄子弘凡背着黑色双肩包跟在她身后,看她穿着白帆布鞋蹦蹦跳跳地过马路,鞋底踩在水洼里溅起细碎的银亮水花,忽然觉得奔波了十几个小时的疲惫都散了,像被暖风吹化的雪。
餐厅藏在老巷深处,褪色的木质招牌挂着红灯笼,朱红漆皮剥落处露出浅棕木色。
推门进去便是蒸腾的乳白热气和浓郁的肉馅香,混着醋瓶里飘出的浅酸气息,在暖黄灯光里漫成一团。
应禾熟门熟路地走到角落的红木桌子,把油印菜单往黄子弘凡面前推,指尖点着“蟹粉生煎”四个字:
应禾他们家的蟹粉生煎和奶白牛肉汤必点!
黄子弘凡看着她亮晶晶的杏眼,瞳仁里映着桌角暖灯的橘黄,忽然想起高中时她也是这样,每次月考后都拉着他往学校后门的小吃街跑,校服裙摆扫过地面的落叶,说要“补充脑力”。
那时她总穿着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鬓角别着廉价的塑料发卡,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但笑起来时,嘴角梨涡盛着的光比什么都灿烂。
他垂下眼,指尖在暗红桌布上轻轻划着,掩去眸底翻涌的琥珀色情绪。
生煎包端上来时,焦脆的金黄底壳油滋滋地冒着热气,薄皮透出内里粉红的肉馅。
应禾顾不上烫,咬了一口便眯起眼,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汽:
应禾嗯——就是这个味道!
琥珀色汤汁溅到唇角,她手忙脚乱地去够纸巾,却被黄子弘凡抢先一步,米白色纸巾轻轻按在她唇边,指腹带着微凉的温度。
黄子弘凡笨死了。
他语气带着点嫌弃,动作却格外轻柔,像怕碰碎了什么。
应禾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窗外的夕阳透过木格窗,在他侧脸上投下细碎的金橙光影,睫毛很长,像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扫出淡淡的阴影。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手机里看到的他,在舞台上被黑粉攻击时强撑的笑容,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青黑,心里猛地一酸,声音轻得像羽毛:
应禾以后……我带你去吃更多好吃的。
黄子弘凡抬眼看她,阳光正好落在他眼底,像盛着一汪融了金的春水。
他点了点头,拿起一个生煎包,指尖捏着焦脆的底边,故意逗她:
黄子弘凡那得看你表现了,毕竟——
他拖长了语调,唇角扬起的弧度沾着暖光:
黄子弘凡有人上次直播说自己是‘人形尖叫鸡’,看恐怖片能把猫吓得炸毛。
应禾黄子弘凡!
应禾气鼓鼓地瞪他,脸颊泛着粉,却忍不住笑了出来,眼角弯成月牙,盛着碎金。
老巷里的风带着食物的香气吹进来,卷着灯笼的红光,将两人的笑声揉在一起,暖得像刚出锅的生煎包,烫烫的,却甜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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