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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雨丝又淅淅沥沥地缠上窗棂,细密如银线,将落地窗蒙上一层水雾,把窗外的霓虹晕染成模糊的光斑。
应禾盘腿坐在地毯上,米白色的地毯沾了几根猫毛,怀里的吉他弦枕抵着小腹,冰凉的木质琴身透着温润,银质拨片在指间泛着光。
黄子弘凡坐这么近不怕我抢你谱子?
黄子弘凡斜倚在主卧门口的衣柜旁,深棕色的柜门映着他的影子,手里晃着刚洗好的草莓,鲜红的果皮沾着水珠,像颗颗红宝石。
他特意换了家居服,灰色棉料衬得肩线柔和,发梢还沾着未擦干的水珠,滴在领口处洇出一小片深色,像墨滴落在宣纸上。
应禾没回头,指甲在六弦上勾出一个泛音,清冽的音色像冰珠落地:
应禾你要是能看懂我涂涂改改的草稿,也算你厉害。
应禾那些圈圈画画的,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出了。
她低头调弦,旋钮转动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余光却瞥见他往自己这边挪了半步,草莓的甜香混着沐浴露的雪松味漫过来,像被风卷着的浪,让她指尖微微发颤,拨片差点从指缝溜走。
歪歪蜷在飘窗的毛毯上,奶白色的毯子沾着它的橘毛,尾巴尖随着雨声轻扫,像根小刷子。
应禾深吸一口气,拨片划过琴弦的瞬间。
窗外的雷鸣恰好滚过——“咚”的一声闷响,吓得小猫炸毛跳起,浑身的毛都竖成了蒲公英,却被她用膝盖轻轻压住,掌心顺了顺它的背。
应禾‘便利店的关东煮还冒着热气,你说冬天要攒够三十罐硬币……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像浸了温水,尾音裹着琴弦的震颤,带着点沙哑。
应禾‘可波士顿的雪落了又融,枫叶书签还夹在第三排书架里’。
黄子弘凡捏着草莓的手指骤然收紧,红色汁液渗进指缝,像道细小的血痕,甜腥味漫开来。
拨片刮过二品弦的音色陡然发涩,像生锈的门轴转动,谁突然屏住了呼吸,连雨声都仿佛停了半秒。
应禾‘未寄的信躺在抽屉第七格,而你在三公里外调试混响器’
应禾的肩膀微微绷紧,像拉满的弓弦,拨片在“混响器”三个字上划了个细碎的轮指,音符像撒落的珠子。
应禾‘雨帘把窗玻璃织成河流时,我数着你发来的定位标点轨迹’
次卧里只剩下雨声、吉他声,和黄子弘凡逐渐变沉的呼吸,像潮水拍打着礁石。
他看着她手腕上晃荡的银镯子——那是他前几天给她戴上的,圈口有点松,此刻正随着扫弦动作磕在吉他侧板上,发出清浅的“叮叮”声,像串迷你风铃。
这镯子的内侧刻着极小的“2018”,是他藏了五年的秘密,藏着他们初识的那一年。
应禾‘被雨淋湿的伞柄还留着温度,就像你说要借我半罐灵感时’
应禾忽然转头,拨片悬在琴弦上方,睫毛上似乎沾了水汽,像落了层细雪。
应禾‘那句没说完的话,落在……’”
她顿住了,因为看见黄子弘凡眼里翻涌的情绪——震惊、疼痛,还有一种近乎贪婪的确认,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琴弦的余震在沉默里消散,空气静得能听见草莓滴水的“嗒嗒”声。
歪歪跳下来蹭应禾的脚踝,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的裤腿,却被她下意识抱进怀里,像抓住点什么来稳住自己。
黄子弘凡喉结滚动,像有东西卡在喉咙,指尖的草莓汁液滴在木地板上,晕开一小团暗红,像朵无声绽放的花。
他知道那半句没唱完的歌词该接什么——
黄子弘凡落在波士顿那年未拆的信封里……
那是他们高中时写在练习册背面的句子,被老师批评“不务正业”时,他偷偷撕下来夹进了她的琴谱。
黄子弘凡拨片……
他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黄子弘凡还好用吗?会不会太沉了?
应禾低头看拨片上的枫叶刻痕,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浸了油。
她想起他送拨片那天,他把银链塞进她掌心时,指尖比金属还凉,像刚从雪地里拿出来。
应禾嗯,比我之前用的塑料拨片音色干净,泛音都亮了些。
黄子弘凡笑了,梨涡浅浅浮起,像水面的涟漪,眼底却没什么笑意,像蒙着层薄雾。
他弯腰捡起地上碗里的草莓,瓷碗边缘还沾着水珠,递到她面前,红色的果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黄子弘凡副歌部分的转调有点难,需要我帮你……试试和声?
应禾不用!
应禾猛地抬头,撞进他探究的目光里,像撞进一片深潭,心跳漏了半拍。
应禾我自己可以,练练就熟了。
她把吉他轻轻放到一边,琴身靠在地毯上发出闷响,怀里的歪歪不满地“喵呜”叫了一声,尾巴拍了拍她的胳膊。
雨声突然变大,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像有人在外面撒豆子。
黄子弘凡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像染了胭脂,忽然想起高中时她撒谎被戳穿也是这副模样——鼻尖发红,眼神躲躲闪闪,却偏要装作镇定,像只被抓包的小松鼠。
他心里某个角落的疑窦终于长成藤蔓,紧紧缠住心脏,勒得有点疼,却在看见她攥紧拨片的手指时,又悄悄松了手,怕弄疼了她。
黄子弘凡时间不早了。
他直起身,故意把语气放轻松,像在说件平常事。
黄子弘凡明天还要去棚里改和声,迟到了又要被混音师念叨。
应禾“哦”了一声,起身时膝盖发麻,踉跄了一下,像踩在棉花上。
黄子弘凡伸手扶她,指尖刚触到她手肘就被她躲开,像被烫到一样。
她低头收拾吉他,发梢遮住了表情,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应禾那……晚安?
黄子弘凡晚安。
黄子弘凡走到门口又回头,看见她正对着拨片发呆,银质的小物件在她掌心闪着光,窗外的闪电照亮她睫毛上的水光,像落了星子。
他没再说话,轻轻带上门,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像被黑暗吞没。
应禾在原地很久,直到歪歪用爪子拍她的脚背,肉垫软软的带着温度。
她低头看银质拨片上的枫叶发呆,纹路清晰得像昨天才刻上去的。
雨还在下,主卧的空气里残留着雪松和草莓的混合气息,甜丝丝又清冽冽的。
她把拨片贴在掌心,那里似乎还留着他指尖的温度,暖融融的,像揣了颗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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