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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街道空旷无人,路灯在柏油路上洒下暖黄的光带,像铺了层融化的金子,偶尔有风吹过,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在路面上打着旋儿。
应禾扶着黄子弘凡坐在出租车后座,黑色真皮座椅泛着冷光,皮质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她不停地叮嘱司机开慢点,声音里的急切压不住,尾音带着点发颤:
应禾师傅麻烦您稳一点,谢谢您了。
黄子弘凡靠在椅背上,头歪向一侧,看着身边的人。
她的头发有些乱,几缕碎发贴在额角,沾着点夜露的湿意,眼睛因为着急而湿漉漉的,像只受惊的小鹿,却依旧强撑着帮他整理衣领,指尖划过他冰凉的脖颈,带着点微热的温度。
黄子弘凡应禾。
他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像磨砂纸蹭过木头,带着点吃力。
黄子弘凡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应禾转头看他,车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红的、绿的光在他脸上流动。
她突然觉得鼻子一酸,泪珠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砸在手背上,带着温热的触感,像颗小火星落在皮肤上:
应禾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她吸了吸鼻子,鼻尖泛红,像颗熟透的草莓,伸手轻轻握住他放在腿上的手,掌心贴着他的手背。
他的手很凉,指腹泛着青白色,像没有温度的玉石,指节处还有点薄茧。
应禾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听到没有?
她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黄子弘凡的手指动了动,反握住她的手,力度很轻,像怕碰碎她。
她的手心很暖,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是她常用的护手霜味道,像一束暖光,照进了他因疼痛而混沌的意识里,驱散了些冷意。
他点了点头,看着她紧张的侧脸,路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睫毛忽闪忽闪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像雪地里初绽的梅,微弱却清晰。
医院的急诊室里,白色的墙壁反射着冷光,亮得有些刺眼,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刺鼻,混着酒精的辛辣,钻进鼻腔,带着点涩味。
应禾跑前跑后地挂号、拿药,浅灰外套的下摆沾了点灰尘,蹭在裤腿上,她扶着黄子弘凡坐在输液室的蓝色椅子上。
看着护士把针头扎进他手背,那片皮肤瞬间泛起青,像块被染了色的玉,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比自己打针还紧张,指尖攥得发白,指节都突出了。
黄子弘凡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
她跑去找护士时,米白色帆布鞋踩过地砖,发出轻快又急促的声响,“哒哒哒”像小马蹄;回来时手里捏着透明药袋,袋角被风吹得轻轻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在攥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心里一片温热,像被暖炉烘着,连带着胃都没那么疼了。
她是应禾,也是映荷。
那个从高中起就刻在他生命里的女孩,那个穿着蓝白校服、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的女孩,那个他以为永远失去了的女孩,此刻就鲜活地在他眼前。
重生这种事太过离奇,他一直不敢确认,像活在梦里,直到今天看到她为他焦急落泪的样子,看到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担忧,像两汪清澈的泉,他才终于肯定——她也回来了,带着光。
黄子弘凡应禾,过来坐会儿,别累着。
他的声音柔和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
应禾走过去,在他身边的蓝色塑料椅上坐下,椅子的边缘有点硌人,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发丝带着点汗湿的微凉,像沾了露水:
应禾还疼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他。
黄子弘凡摇了摇头,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像爬了几道红痕,有些心疼,伸手想碰她的眼睛,又怕她疼:
黄子弘凡傻不傻,大半夜的跑过来,天多黑啊。
应禾你才傻呢!
应禾瞪他,眼眶还是红的,像只气鼓鼓的小兔子,脸颊却有点发烫。
应禾你也不好好吃饭,天天监督我好好吃饭!自己倒把身体搞成这样!
应禾以后再不好好吃饭,我就……我就天天盯着你!顿顿给你做青椒炒肉!放超多青椒的那种!
黄子弘凡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容,眼角的梨涡浅浅浮现,像盛了两汪春水,漾着温柔的光,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像雪地里透了点红梅的颜色。
黄子弘凡好,听你的。
他乖乖应着,声音里带着笑意,像含着糖。
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落下,透明的水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断了线的珠子,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墨蓝的夜空被染上一层淡淡的橘粉,像姑娘害羞时的脸颊。
应禾趴在床边打了个盹,手臂枕在浅蓝色床单上,布料被压出褶皱,手指却依旧紧紧握着黄子弘凡的手,像抓住什么宝贝,生怕一松手就没了。
黄子弘凡低头看着她熟睡的侧脸,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像小扇子,像只安静的小猫,呼吸均匀。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绒毛看得清清楚楚,像撒了把金粉。
他轻轻收紧手指,掌心传来她的温度,暖融融的,心里某个角落的遗憾和思念,那些蒙着灰的旧时光。
似乎在这一刻,被眼前的温暖彻底填满了,像空了很久的罐子终于被装满。
也许那些错过的时光,那些写在褪色信纸上的遗憾,都在命运的安排下,有了重新开始的可能,像枯木抽出了新芽。
而这一次,他不会再失去她了。
指尖传来的温度,比任何承诺都更坚定,像刻进骨里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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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我现在越来越不想完结了,更新更新的我已经是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 ……
呀呀虽然距离完结还挺早的,哈哈哈……还有好还有好多综艺没有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