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什么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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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度过了我人生中或许最快乐的时光。
她的店不大，平时也没什么人。
我倒是疑惑那么小的姑娘怎么一个人居住。
现在人类的世界中还有被遗弃的孩子吗？
我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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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清明，她拉着我去陪她扫墓。
扫墓是人类纪念先祖的行为。
人类真好啊，死后还有地方居住，还有人为之怀念。
羌蚩从我那个时代起，就已经作为一种工具使用。
人类会怀念工具的消亡吗？
我又是从什么时候成为工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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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买了一大堆零食水果和点心，说是给已故亲友的供品。
她说他们在天之灵会收到这些东西，就算去世了也能快乐、衣食无忧。
……人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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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好像有很多亲友。
她把整个墓园都走了一遍，每个石碑前都放了零食和花，每个石碑前都说了一些话。
她带着我走，把我介绍给每一块石碑。
她最终在一座墓前停了很久，说了很多话。
她说那是她的妈妈。
妈妈吗……好遥远的词。
夕阳洒落柔和的光，我想学着人类一样开个玩笑。
“这个墓园里的都是你的亲友吗？”
“他们是我的家人。
“我真的希望我是医生。”
那是一个在医院后的墓园，我看到她眼中有晶莹的泪光。
第二个墓园在很远的山的另一头，那里开满了向日葵。
紫嫣在一座墓前停下，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熊玩偶。
那是她自己花了两个月时间做的。
她说这里埋着她的父亲，他喜欢小熊，所以自己每年都会织一个给他。
这个墓园是一个监狱坟场，向日葵和石蒜一齐开放。
那天晚上，她在我怀里睡着了。
紧紧地抱着我。
好温暖。
——
那年中秋，他给我讲了许多神话故事。
神话……好久远的名词。
他怎么会知道？一只羌蚩又怎么会知道？
羌蚩不是被制造好的机器吗？
神话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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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楚明说中秋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他问我：“什么是家？”
脑海中掠过许多片段，我想起来我也问过别人这个问题。
“有你爱的和爱你的地方就是家。”
“能让你感到温暖的地方就是家。”
“向阳而生吧，我的孩子。”
我在月圆之夜哭了，做了一个过去的梦。
“姨姨，家是什么呀？”
“家是一个有爸爸妈妈的地方。”汪姨说。
“家是一个公平温暖的地方。”唐姨说。
我理解她们。
汪姨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爸爸妈妈。
唐姨从小就开始流浪。
对她们而言，那所医院就是家。
家对每个人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我梦见妈妈弯下身，抚摸我的脸颊。
瘦骨如柴的手上几乎没有体温。
声音温柔。
“紫嫣，要好好的哦。”
景象渐渐模糊了，我什么也抓不住。
“有你爱的和爱你的地方就是家。”
“能让你感到温暖的地方就是家。”
我在楚明怀中沉沉睡去。
他抱着我。
好温暖……
——
我不理解。
明明已经被人类背叛过两次。
为什么还是相信他们？
既然已经成为了羌蚩，就应该根除属于人类的情感。
但是……
——
我收到一封匿名信。
是他们。
支开紫嫣，我赶往信上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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