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在夜色中燃得愈发清亮:“去找胖子!”他率先朝着胖子呼救的方向狂奔,黑金古刀划破黑雾,在前方劈出一条勉强能视物的通道。小哥紧跟其后,步伐稳如磐石,小花和潘子则在两侧警戒,机关刃与枪械交替出手,逼退那些被黑雾引得发狂的尸蟞。
黑雾里,胖子的呼救声时近时远,还夹杂着骂骂咧咧的抱怨:“胖爷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这破楼里啥玩意儿都有……”吴邪听着,心头又急又暖,脚下速度更快。待众人撞开一处坍塌的墙体,就见胖子被几根青铜锁链缠住脚踝,正跟一个青铜面具怪人僵持,怪人手握锈蚀的短刀,锁链却泛着与黑雾同源的诡异黑光。
“死胖子!”吴邪吼着扑过去,解家机关术在指尖飞速运转,绞断锁链的瞬间,小哥的黑金古刀已经架在青铜怪人脖颈。可怪人却突然消失,黑雾里传来沉闷的青铜铃响,吴邪大脑嗡鸣,三叔信笺上的话瞬间浮现——“若见黑雾,速寻青铜铃”!
“青铜铃!”他大喊,目光扫过四周,果然在一处嵌着人面浮雕的墙缝里,悬着半串青铜铃,铃身爬满绿锈,却泛着让黑雾忌惮的微光。小花利落跃上墙头,刚要摘取,浮雕突然活过来,人面大嘴张开喷出黑色黏液,潘子举枪扫射,却被黏液溅在枪管,瞬间腐蚀出坑洼。
小哥身形如电,黑金古刀斩断浮雕伸出的藤蔓状触手,吴邪趁机冲过去,指尖刚碰到青铜铃,整面墙开始旋转,露出隐藏的密道,密道深处,“时间匣子” 四个古篆字泛着冷光,而胖子被甩在密道里,正骂骂咧咧拍身上灰。
黑雾疯狂涌入密道,吴邪扯响青铜铃,清脆铃声竟让黑雾退避,众人趁机推进。密道尽头,青铜打造的匣子悬浮半空,表面刻满与古楼符号呼应的纹路,三叔信笺上的墨字在吴邪脑海灼烧:这是能扭转生死、回溯时间的 “时间匣子”,可开启它,需要……
“需要献祭?” 胖子咋舌,却见吴邪已经咬破指尖,将血按在纹路中心。刹那间,匣子投射出全息般的画面,是三叔在西沙海底墓的身影,他往石匣里塞了什么,画面又跳转成西王母宫崩塌前,陈文锦走入陨玉的瞬间……
小哥的眼神有了波动,吴邪却不管不顾继续催动,他要抓住这些碎片,拼凑出三叔的行踪、陈文锦的下落,还有张起灵背负的秘密。可画面突然扭曲,变成格尔木疗养院的青铜镜,镜中走出个和吴邪一模一样的人,对他笑:“你以为重启就能改变?有些宿命,逃不掉啊……”
吴邪猛地清醒,青铜铃被他攥得变形,密道里黑雾退了,“时间匣子” 却在收缩。小哥按住他肩膀,声音低却有力:“不是你的错。” 胖子凑过来,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拍吴邪手里:“甭管啥宿命,胖爷陪你撞碎它!”
小花擦了擦机关刃上的黏液,挑眉:“解家不打没准备的仗,不过这匣子…… 倒值得研究。” 潘子叼着烟,火光在黑雾里明灭:“小三爷,你说咋整,咱就咋整!”
吴邪望着众人,把信笺折好塞进兜里,指腹摩挲青铜铃:“走,先找到控制黑雾的源头,这古楼里的秘密,咱们一点点挖出来。” 话音落,密道深处又传来青铜铃的余响,似在应和,又似在预警,而他们的身影,坚定地没入古楼更深的黑暗,要把那些被掩埋的真相,统统拽到光下 。
古楼深处的甬道九曲回环,青铜铃的余韵黏在石壁上,每走一步都带着回音。吴邪攥着青铜铃,铃身泛着冷光,将黑雾绞出细碎裂痕。胖子在前面咋呼:“这破地方跟胖爷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拐来拐去,指不定藏着啥幺蛾子!”话刚落,头顶突然簌簌掉灰,无数青铜片如暴雨倾盆而下,小哥黑金古刀横劈,刀风卷着碎片砸向墙壁,溅出火星子。
小花贴着墙根走,发丘印在掌心转得飞快:“解家古籍提过,青铜阵能困人魂魄,这些碎片是阵眼引子。”他话音未落,吴邪脚边石板凹陷,露出个青铜鼎,鼎里爬满金蚕,见光就往人身上扑。潘子眼疾手快,甩出油布裹住众人,金蚕撞上来,被油布烫得滋滋冒青烟,却不死心,层层叠叠堆成金茧,把甬道堵得严实。
“他娘的!”胖子抄起工兵铲猛砸,金茧却越聚越厚,吴邪摸到青铜铃,咬咬牙晃出脆响。金蚕竟瞬间僵住,像是被铃声抽走了力气,簌簌往下掉。小哥趁机突进,黑金古刀扎进金茧缝隙,硬生生劈出条路,茧里滚出颗青铜珠,上面刻着和古楼石门一样的符号——是控制黑雾的阵眼枢纽!
刚冲出金蚕阵,前方豁然开朗,一座青铜祭坛矗立中央,四周悬着十二盏长明灯,灯油竟是人俑的油脂,泛着腐臭。祭坛上摆着七口青铜棺,棺盖刻着西王母、鲁殇王等传说人物,而最中间那口,棺盖半开,露出三叔的登山包!
吴邪心脏狂跳,冲过去翻找,包里掉出本破旧笔记本,第一页是三叔潦草字迹:“进入古楼,发现‘时间匣子’能连通生死,但每用一次,就要拿……”后面的字被血浸透。他攥紧笔记本,突然,棺内伸出只枯手,指甲泛着青黑,攥住他手腕!
“小三爷!”潘子开枪,子弹却穿手而过,那手竟是残影。小哥瞬间到吴邪身边,黑金古刀斩向棺盖,残影化作黑雾融入灯油,长明灯应声炸裂,火星溅在青铜棺上,显露出隐藏的铭文——“以命换命,回溯阴阳”。
胖子挠头:“合着这破匣子是拿命玩的?三叔不会……”话没说完,祭坛地面开裂,露出底下的青铜镜,镜中映出吴邪的脸,却长出张起灵的麒麟纹身,镜里镜外的人同时开口:“你想知道的,代价承受得住吗?”
吴邪盯着镜子,想起西沙的海、巴乃的山,想起那些消失又重逢的人,咬着牙笑:“胖爷还在这骂骂咧咧,小哥的过去还没查清,陈文锦还困在陨玉里…… 代价?我扛得起!” 他把青铜铃按在镜面上,铃声震得镜子龟裂,镜中影像扭曲,显出三叔在地下河的画面,他正往青铜匣子里塞东西,赫然是张起灵的半块麒麟竭!
“三叔!”吴邪大喊,镜中三叔猛地回头,眼神复杂:“小三爷,有些事…… 不该被挖出来。” 可画面不受控地继续,张起灵走进陨玉前,把黑金古刀塞进吴邪手里,说:“替我…… 活下去。” 吴邪喉咙发紧,突然明白,所谓 “时间匣子”,根本是三叔为了救张起灵设的局,要用自己的命,换小哥从陨玉里脱身!
小哥盯着镜子,向来平静的眼里泛起涟漪,吴邪拽着他胳膊:“不能让三叔白死,更不能让你被困!” 此时,青铜棺里的黑雾疯狂涌入镜子,要把画面吞噬,胖子抄起工兵铲砸镜子:“胖爷才不管啥宿命,今天谁也别想把人带走!” 小花和潘子背靠背,机关刃与子弹齐发,硬生生把黑雾绞出个窟窿。
吴邪把青铜铃系在脖子上,跳进祭坛裂缝,顺着地下河游向陨玉方向。河水刺骨,却冻不灭他眼里的火,铃铛随水流晃出清响,像是在给过去的遗憾招魂。等他钻出水面,陨玉就在眼前,裂缝里透出的光,映出张起灵半透明的身影,正一寸寸消散……
“小哥!”吴邪扑过去,青铜铃贴在陨玉上,铃声穿透玉石,张起灵的身影凝实了些,他看着吴邪,声音喑哑:“你不该来。” 吴邪扯开领口,露出脖子上的麒麟纹身—— 这是他用自己的血,在解家古籍里找到的续命阵,“我带你来的路,就得带你回去!”
陨玉里的黑雾翻涌,要把两人拖进无尽深渊,吴邪却笑得豁朗,把三叔的笔记本和青铜铃一起塞进陨玉缝隙:“三叔,小哥,这次换我当锚,把你们都拽回人间!” 刹那间,陨玉爆发出刺目强光,古楼的黑雾开始倒灌,青铜祭坛轰然崩塌,胖子他们在外面大喊,声音却越来越远,吴邪只看见,张起灵的手穿过光雾,紧紧握住了自己……
等再睁眼,吴邪躺在巴乃的竹筏上,溪水清澈,胖子在烤鱼,小哥在整理装备,小花和潘子坐在石头上斗嘴,阳光暖烘烘地晒在身上。他摸脖子,青铜铃还在,兜里的笔记本泛着旧光,翻开第一页,新添了行字:“重启的不是宿命,是我们敢握紧的手。” 吴邪笑了,起身朝众人跑去,这一次,所有遗憾都留在古楼的黑暗里,而他们,要带着光,继续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