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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镜渊观测录

冯承安!

那个披着冯承安外衣的怪物!这具非人躯体……就是他的“家”?他的动力源?

“能量读数飙升!两边槽体的维生液温度突破45度了!”技术员盯着便携探测器嘶喊。槽内的绿色液体正剧烈翻涌,冒出细密的气泡。

“冯承安人呢?!”苏默怒吼,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这片诡异死寂的空间。

就在这时!“滋啦——!”

一阵极其微弱、仿佛无数微小昆虫噬咬的电流声突然从左前方角落传来!光束猛地扫过去!那个角落赫然是一个嵌入岩壁、布满灰尘的古董木质神龛!神龛深处没有神像,只有一本摊开的、封面镶嵌着暗沉金属边框的硬皮书——《天工秘录》!

书页正被人翻动着!但那里……空无一人!

光束定格在摊开的书页中央。一个极其微小的深紫色月牙印记正刻印在纸张上!月牙中心点!一滴暗金色、如同熔化浓缩黄金的汞珠悬浮其中,散发出妖异凝滞的冷光!

就在光束聚拢在这滴悬浮汞珠上的刹那!

冯承安嘶哑如金属扭曲的声音,如同从深渊底部挤出来的气泡,在空旷的地下空间炸开,带着共振,来源飘忽不定:“镜……渊……门……开……启……”每个字都像冰冷的钢钉敲击着所有人的脑髓。

话音刚落!

噗!噗!

左边培养槽内那个瘦弱的陈启明残躯心脏位置——那道蜈蚣般的缝合疤中心点突然无声地绽开!一团粘稠、闪烁着暗青色金属碎末荧光的凝胶状生物组织液猛地从裂口中喷射而出,如同活物般悬浮在粘稠的绿色维生液中!那东西的形态……竟隐隐勾勒出一只残缺的暗紫色眼睛轮廓!眼瞳位置一片空洞!

右侧培养槽中冯承安的躯体猛地抽搐起来!他胸膛那暴露在外的银色传感器矩阵如同通电般亮起刺目的白光!强光电流从矩阵中心炸开!瞬间,一颗由纯粹能量光线构成的、同样带着暗紫色底色的能量瞳孔!在那片空旷冰冷的传感器阵列中央猛然凝聚成型!和左边槽内悬浮的暗青色凝胶眼瞳……隔空对峙!

一股无形的力场骤然降临!空气中弥漫的水汽瞬间凝结成细密的霜!地面凝结起薄冰!极致的寒意仿佛来自宇宙深渊!

“苏默!”冯承安撕裂般的声音再次炸响,“钥匙!最后一粒……在你……”

话音未落!

“吼——!!!”

被束缚在维生支架上的陈宇猛地发出一声非人的、混杂着极度痛苦和野兽般狂躁的咆哮!他原本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左眼赤红如血充满狂暴!而右眼……那只被强行撕裂眼角的右眼!在粘稠的血污后……那枚隐藏在视网膜深层血管底影上的深紫色月牙印记……如同被点燃的烙印!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纯金色光芒!金光瞬间穿透眼球表层的血痂和组织液!化作一道凝实的金色光柱!直刺右边培养槽中……冯承安胸膛传感器阵列中央那只刚刚凝聚成型的能量瞳孔!!!

噗——!

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寒冰!那道由陈宇鲜血生命点燃的金色光芒与冰冷的能量紫瞳狠狠对撞!无声,却让整个地下空间仿佛瞬间真空!

“警报!!!两侧培养槽维生系统……核心回路过载!!!物理结构……强度指数下滑!!接近临界崩塌点!!!”

“能量读数……无法解析!!接近可控核聚变点火边缘!!!”

“生物槽内生命体征……急速衰退!!冯承安身体……生理参数……骤降至死亡阈值边缘!!!陈启明残留物……剧烈衰变!!!”

冰冷的警报如同死神的倒计时响彻地下空间。在陈宇那道染血的金色光柱与冯承安冰冷的能量紫瞳无声对撞的中心点,空间竟然开始肉眼可见地扭曲、拉扯!如同高温下的橡皮泥!一丝丝细微的、如同头发丝般的空间裂痕诡异地闪现又消失!

“锁……眼……开……”冯承安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信号不良的电磁波,从每一个角落传来,飘渺又充满诡异的狂喜,“……熔……炉……启……”

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左边培养槽内,陈启明残骸胸口裂口喷出的那团暗青色凝胶眼瞳,突然失去了稳定的悬浮形态,猛地高速旋转起来!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搅动!每一次旋转,都将更多绿色的维生液疯狂地吞噬进它旋转的核心!那凝胶状物如同活过来的史莱姆,体积在剧烈收缩膨胀,核心的暗青光点越来越亮!每一次收缩都发出刺耳高频的嗡鸣!仿佛随时要自爆!

右边槽内,冯承安胸膛中央那只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冰冷瞳孔,在吞噬了陈宇那道金色的光芒后,不仅没有明亮,反而如同一个冰冷的黑洞!金色光柱被瞬间吞没无踪!紧接着,那道冰冷的紫色光晕猛地扩散!瞬间覆盖了整个槽体内的维生液!粘稠的绿色液体如同遇冷的油污,瞬间凝结成半透明的灰色凝胶状物!如同巨大的琥珀将冯承安那具非人的躯体完全冻结其中!

一股带着浓重死寂气息的冰冷……从右边槽体疯狂扩散开!与左边槽体那团高速旋转、充满毁灭性张力、即将爆发的凝胶体形成了冰与火的诡异平衡!

空间裂缝扭曲着、跳跃着、不断出现又消失!如同破碎镜面的裂纹!

“苏队!!”林涛的嘶吼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目标地点地壳深层应力骤变!西林焦坑正下方……扫描到高强度热熔岩核反应瞬时活跃脉动! 北山陈家宅基……同步扫描到……不明强中子辐射脉冲信号穿透地表!!!物理结构支撑……随时崩溃!!!”

毁灭!双重毁灭在倒数!

苏默的目光如同濒死的困兽,穿透狂舞的光影和空间扭曲的涟漪,死死钉在那个古董神龛里的《天工秘录》上。那本书摊开的页面,在幽暗中散发着冰冷的光泽。那悬浮的暗金色汞珠……倒映着整个空间的光怪陆离……也倒映着他自己瞳孔深处那抹无论如何压制都挥之不去的……暗紫!

钥匙……最后一粒……在你……

冯承安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耳边回响。

苏默的左手猛地按上了自己剧痛欲裂的左眼!触碰到眼球的皮肤冰冷滚烫!那只眼睛……那只藏着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恐惧的眼睛!

视野瞬间变得血红一片!暗紫的竖瞳倒影在破碎的红色中旋转!镜渊之门……就在自己眼中吗?!

“拦住他!!书!那书是控制器!!!”小秦的厉吼在混乱中炸响!

几道枪口的火光伴随着刺耳的爆鸣猛地撕裂混乱的空间!子弹撕开空气,射向神龛!火星迸溅!但那本《天工秘录》……如同包裹在无形的力场中!子弹射入书页半米范围……竟诡异地悬停!高速旋转着……缓缓失去动能……最终叮叮当当坠落在地!

空间裂痕在子弹射击的能量冲击下骤然扭曲扩大!撕裂出一米长短、闪烁不定、内部流淌着诡异深紫色的虚无缝隙!毁灭性的气息从中喷薄而出!

冯承安冰冷嘶哑的狂笑穿透层层能量风暴,如同地狱的丧钟在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深处敲响:

“太迟了……命定的熔炉……”

“……已经……点燃……”

空间撕裂的尖啸如同指甲刮过生锈的铁板,回荡在地下实验室每一寸角落。扭曲的空间裂隙如同地狱睁开的口器,边缘流淌着深紫色的能量流,散发出冻结灵魂的寒气和撕裂万物的锋锐感。两名特警被骤然撕裂扩大的裂缝边缘扫过,厚重的防弹衣如同纸片般撕裂!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暴力揉捏!来不及发出惨叫,便化作了飞溅的血色雾气和扭曲的金属碎块!冰冷的紫光裹挟着腥气弥漫开来!

“撤!寻找物理掩体!绝对避开裂缝范围!”指挥官的嘶吼被恐怖的撕裂声淹没。残余警员死死躲在那些坚厚的合金支撑柱和巨大的维生设备后方,子弹撞击在紫光边缘火星四溅,如同投石入海,连涟漪都无法激起。

左边的培养槽内,那团由陈启明心脏撕裂口喷出的暗青色凝胶眼瞳旋转到极致!体积膨胀又瞬间收缩!每一次压缩都发出濒临极限的“嗡嗡”高频震颤!维生槽坚固的合金观察窗表面爬满了蛛网般的白色霜晶!又瞬间被内部旋转核心散发的炽热高温灼烧消融!冰火交加!槽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右边的槽体已被冯承安胸膛能量紫瞳冻结,如同巨大的灰白色冰棺。但在那层坚冰核心深处……那只冰冷的紫色能量眼瞳……开始缓缓旋转!每一次旋转,都从冻结的维生凝胶中强行抽走一缕暗沉如墨的光线!那光线凝聚成极其细微的一丝……源源不绝地汇入那只旋转的紫瞳!如同吞噬灵魂的漩涡!

“熔炉……正在……预热……”冯承安撕裂金属般的、无处不在的声音如同魔咒在每个人颅内震荡,“镜渊之门……岂容血肉之躯窥探?”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默的声音在撕裂空间的噪音中破碎,胸膛翻涌着剧痛。他的右眼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灼烧!视野剧烈扭曲,眼前所有的景物都仿佛蒙上了一层剧烈颤动的血雾!那只潜藏的暗紫色竖瞳影像在灼痛中膨胀!清晰地倒映着眼前——左边高速旋转即将自毁的凝胶眼瞳!右边冰冷吞噬的紫瞳漩涡!以及……中间那片被撕裂开、流淌着紫色异次元能量的空间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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