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西院,暮色如血。温弦月将最后一味药材研磨成粉,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妃!不好了!翠儿姑娘她……”小丫鬟跌跌撞撞冲进来,脸色惨白如纸。
温弦月心头一紧,手中的药杵“当啷”落地。她转身跟着丫鬟往翠儿的房间跑去,一路上,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推开房门,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温弦月屏住呼吸,快步走到床边。只见翠儿躺在床上,原本清秀的脸上布满了溃烂的伤口,脓血不断渗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她的双手死死抓着床单,身体不住地抽搐,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是怎么回事?”温弦月急切地问道,同时迅速握住翠儿的手腕,为她把脉。脉象紊乱,体内毒素横流,情况十分危急。
“今晨起来,翠儿姑娘就说浑身难受,还以为是受了风寒。可没过多久,身上就开始长这些东西……”另一个丫鬟抽泣着说道,“府医来过了,说是瘟疫,让我们赶紧离开。”
“瘟疫?”温弦月眉头紧皱。她仔细观察翠儿的症状,虽然表面上看和瘟疫有些相似,但凭借多年的行医经验,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瘟疫来势凶猛,通常是群体性爆发,而且症状会有明显的高热、头痛等表现,可翠儿并没有这些症状。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管家带着几个下人闯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慌和厌恶。
“温王妃,王爷有令,为了防止瘟疫扩散,这西院要立即封锁,所有人都不得出入。等明日,便将这里一把火烧了!”管家趾高气扬地说道。
“什么?!”温弦月猛地站起身,眼中怒火燃烧,“你们这是草菅人命!翠儿根本不是得了瘟疫!”
“哼,府医都说了是瘟疫,难道你比府医还懂医术?”管家冷笑道,“王爷的命令,谁敢违抗?来人,把这西院围起来!”
几个下人立刻上前,将房门堵住。温弦月心急如焚,她知道,如果不及时救治,翠儿必死无疑。而且一旦西院被烧毁,所有的证据都会化为灰烬,到时候想要查明真相就更难了。
“我要见王爷!”温弦月大声喊道,“我有十足的把握治好翠儿!”
“王爷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管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温王妃,你还是乖乖待在这里,别给我们添麻烦了。”
温弦月咬了咬牙,突然转身冲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寒风呼啸着灌了进来,她毫不犹豫地翻出窗户,朝着主院的方向跑去。几个下人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主院书房内,顾怀之正在批阅军报。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温弦月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狼狈的下人。
“顾怀之!你不能烧西院!”温弦月顾不上行礼,大声说道。
顾怀之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毛笔,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谁准你擅闯书房的?”
“翠儿不是得了瘟疫,她是中毒了!”温弦月急切地说道,“如果现在不救治,她撑不过今晚!”
“中毒?”顾怀之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府医都诊断是瘟疫,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我的医术!”温弦月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我需要王府禁地的七叶莲,只有它才能解翠儿身上的毒。”
“七叶莲?那是禁地之物,岂是你说取就能取的?”顾怀之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温弦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就是救人!”温弦月直视着他的眼睛,“顾怀之,你若不信,大可现在就去西院查看。我可以当着你的面,证明翠儿是中毒而非瘟疫。但如果因为你的犹豫,翠儿丢了性命,你就是间接的杀人凶手!”
顾怀之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冷哼一声:“好,本王就陪你去西院看看。但若是你敢耍什么花招,后果自负!”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西院。顾怀之走进翠儿的房间,看到床上痛苦不堪的翠儿,眉头不禁皱得更紧。温弦月快步走到床边,再次为翠儿把脉,然后从怀中掏出银针,迅速在她身上的几个穴位扎了下去。翠儿的抽搐渐渐平息,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一些。
“看到了吗?这根本不是瘟疫的症状。”温弦月说道,“翠儿是中了一种罕见的蕈毒。这种毒会侵蚀人体的皮肤和内脏,若不及时解毒,必死无疑。而七叶莲,正是这种毒的克星。”
顾怀之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你如何确定是蕈毒?”
“从脉象和症状判断,再加上……”温弦月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些黑色的粉末,“这是我在翠儿的房间里找到的,经过初步检测,里面含有蕈毒的成分。”
顾怀之接过瓶子,仔细端详了一番,眼中的怀疑渐渐变成了思索。
“顾怀之,救人要紧。”温弦月急切地说道,“只要你答应让我取七叶莲,我保证治好翠儿。而且,我还可以帮你找出下毒之人。”
顾怀之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好,本王可以带你去禁地取七叶莲。但你若治不好翠儿,或者敢有任何不轨之举,本王定不轻饶!”
夜幕降临,王府禁地笼罩在一片神秘的氛围中。顾怀之带着温弦月来到禁地门口,守在门口的侍卫看到顾怀之,立刻行礼放行。
禁地内,草木葱茏,阴森诡异。温弦月小心翼翼地跟在顾怀之身后,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寻找七叶莲的踪迹。突然,她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抹绿色吸引。
“在那里!”温弦月指着前方喊道。顾怀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株七叶莲正生长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下。
两人快步走过去。七叶莲的叶子呈翠绿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幽幽的光芒。温弦月蹲下身子,正要伸手去采,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支箭矢朝着她射来。
顾怀之反应极快,猛地将温弦月拉到身后,手中长剑出鞘,“当”的一声,将箭矢挡开。
“什么人?”顾怀之厉声喝道。
黑暗中,传来一阵冷笑:“战王殿下,这禁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话音未落,几个黑衣人从暗处跃出,手中刀剑闪烁着寒光,将两人团团围住。顾怀之眼神一凛,握紧长剑,准备迎战。温弦月则躲在他身后,心中暗自思索对策。
一场激烈的战斗在禁地中展开。顾怀之武艺高强,长剑挥舞间,剑气纵横,黑衣人纷纷倒下。温弦月趁乱寻找机会,突然看到一个黑衣人朝着七叶莲扑去,显然是想毁掉这株救命的药材。
她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一把抓住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拧。黑衣人吃痛,手中的刀掉落在地。温弦月顺势一脚将他踢开,迅速采下七叶莲。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瞅准时机,挥刀朝着顾怀之的后背砍去。温弦月惊呼一声,来不及多想,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黑衣人砸去。石头正好砸中黑衣人的后脑勺,他晃了晃,倒在地上。
顾怀之解决完其他黑衣人,回头看到温弦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你没事吧?”温弦月问道。
顾怀之摇了摇头:“抓紧时间回去救你的丫鬟。”
两人匆匆离开禁地,赶回西院。温弦月立刻开始配制解药。她将七叶莲捣碎,加入其他几味药材,用小火慢慢熬煮。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香。
终于,解药熬好了。温弦月端起药碗,走到翠儿床边,小心翼翼地将解药喂进她嘴里。
“翠儿,你一定要挺住。”温弦月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关切。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温弦月寸步不离地守在翠儿身边,密切观察着她的病情。顾怀之也没有离开,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翠儿身上的溃烂开始慢慢愈合,脸色也逐渐恢复了血色。温弦月终于松了一口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看来,你的确有几分本事。”顾怀之打破了沉默。
温弦月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说过,我能治好她。现在,该是找出下毒之人的时候了。”
顾怀之微微点头:“本王会派人彻查此事。不过,你最好给本王解释清楚,你为何会对这些毒药和药材如此熟悉?”
温弦月心中一紧,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我自幼对医术感兴趣,研究过各种医书和毒药。这有什么奇怪的?”
顾怀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有再追问:“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王爷,不好了!其他院子也有丫鬟出现了和翠儿姑娘一样的症状!”
温弦月和顾怀之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警惕。看来,这起中毒事件,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而一场更大的阴谋,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