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将江澄禁锢在云深不知处最隐秘的院落,四周结界层层叠叠,连一只飞鸟都难以穿越。每日,他都会亲自为江澄准备膳食汤药,那双曾经握剑优雅的手,此刻笨拙地为江澄擦拭嘴角的药渍。
江澄冷眼看着蓝曦臣的一举一动,心中的怨恨与日俱增。他不愿吃蓝曦臣递来的任何东西,可蓝曦臣却不恼,只是轻声哄道:“阿澄,你若不吃,我便一口一口喂你。”说罢,当真舀起一勺粥,自己先尝了一口,确认温度适宜后,才送到江澄嘴边。
这院落中种满了江澄最爱的莲花,蓝曦臣还命人搬来莲花坞的旧物,试图让江澄感到一丝熟悉与安心。然而,这些在江澄眼中,不过是蓝曦臣用来囚禁他的手段。
一日,蓝曦臣外出处理宗门事务,江澄独自在院中,看着满池莲花,心中思绪万千。这时,蓝思追带着些点心前来探望,他知道江澄与自家宗主的关系复杂,却还是鼓起勇气道:“江前辈,这是含光君让厨房做的,您多少吃一点吧。”
江澄冷哼一声:“蓝忘机让你来的?他兄长做出这等事,他竟也不闻不问!”蓝思追连忙解释:“不是的,含光君近日闭关,并不知晓此事。宗主他……他只是太害怕失去您了。”
江澄闻言,心中涌起一阵酸涩,可面上依旧强硬:“害怕失去就能如此囚禁我?我与他,从来就不是他想的那般!”
蓝曦臣处理完事务匆匆赶回,恰好听到这番对话。他快步上前,将江澄护在身后,眼神凌厉地看向蓝思追:“谁准你过来的?”蓝思追被吓得连忙行礼告退。
待蓝思追离开,蓝曦臣将江澄紧紧搂在怀中:“阿澄,别和旁人说这些,我会难过。”江澄挣扎着想要推开他:“蓝曦臣,你到底要囚禁我到何时!”
蓝曦臣却将头埋在江澄颈间,声音低沉而沙哑:“永远。除非我死,否则你我再不会分开。”说着,他拉过江澄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感受,这里跳动的每一下,都是为你。”
江澄只觉得荒谬至极,可蓝曦臣却不管不顾,开始在院落中布置起婚烛喜帐。他笑着对江澄说:“阿澄,我们成婚吧。这样,你就真的是我的了。”
江澄看着眼前疯狂的蓝曦臣,心中满是绝望。他知道,在这重重结界之中,在蓝曦臣近乎偏执的爱意下,自己或许真的再无脱身之日,而他与蓝曦臣,也将在这畸形的关系中,越陷越深。
暮色如血,将云深不知处的白墙黛瓦染成诡异的绯色。江澄蜷缩在寝殿角落,望着蓝曦臣亲手挂上的红绸在风中翻飞,像极了缠绕脖颈的绞索。窗棂外飘进阵阵莲花香,可此刻却让他作呕——那些被蓝曦臣精心照料的莲花,何尝不是他被困在这牢笼里的倒影。
蓝曦臣近日愈发忙碌,既要处理仙门事务,又要筹备所谓的“婚礼”。趁着他外出的间隙,江澄一次次尝试冲破结界,可每次都被无形的力量弹回,身上的灵力也在反复冲击中渐渐枯竭。他倚着冰冷的墙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青砖上,开出小小的红梅。
这日,蓝曦臣回来得比往常更早,手中捧着一件绣着并蒂莲的婚服,眉眼间满是藏不住的喜悦:“阿澄,你看,这是我特意找人缝制的,明日便试穿看看可好?”江澄怒极反笑,抓起案上的茶盏狠狠砸向他:“蓝曦臣!你疯够了没有!”
茶盏在蓝曦臣脚边碎裂,滚烫的茶水溅在他衣摆上,却丝毫未减他眼中的温柔。他轻叹一声,蹲下身将江澄搂进怀里,不顾对方的挣扎:“阿澄,别闹了。我知道你气我,可我实在是害怕......害怕你又像从前那样,离我而去。”
江澄闻言一怔,记忆突然被拉回年少时光。那时他们也曾并肩作战,也曾在月下饮酒畅谈,只是后来......后来种种误会、阴谋,让他们渐行渐远。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蓝曦臣以这样的方式囚禁。
“蓝曦臣,你我之间早已回不去了。”江澄声音嘶哑,眼中满是绝望,“你这般禁锢我,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蓝曦臣却抱得更紧,将脸埋在他发间:“回不去又如何?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话音未落,忽有弟子在外禀报,说是有紧急事务需宗主亲自处理。蓝曦臣皱了皱眉,却还是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他深深看了江澄一眼:“等我回来。”
待蓝曦臣的脚步声消失,江澄再次冲向结界。这一次,他拼尽了最后一丝灵力,结界泛起剧烈的波动。就在他以为即将成功时,蓝曦臣却突然出现在身后,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阿澄,你就这么想离开我?”蓝曦臣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双手死死扣住江澄的肩膀,“你明知道这样会受伤,为何还要......”“因为我宁愿死,也不愿被你囚禁在这里!”江澄歇斯底里地喊道。
蓝曦臣猛地愣住,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良久,他松开手,退后半步:“阿澄,我只是......只是太爱你了。”说罢,他转身离去,留下江澄一人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满是迷茫与绝望。这场困局,究竟何时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