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猫

飞机轮毂触及雅加达跑道时，舷窗外正铺陈着一场盛大的热带落日。

于清欢揉了揉因长途飞行而酸胀的后颈，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星星手链。

金属被体温焐得温热，却在舱门开启的瞬间被湿热的海风浸透，凉丝丝地贴着皮肤。

林高远"行李我帮你拿。"

林高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半步的位置，运动外套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伸手去够她头顶的行李架时，柑橘调的沐浴露气息混着淡淡的汗味笼罩下来。

于清欢屏住呼吸向后缩了缩，后背抵上了冰凉的舱壁。

于清欢"谢谢。"

她接过行李箱时，塑料拉杆上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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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员村的落地窗外，木槿花开得正艳。

于清欢把额头贴在训练馆冰凉的玻璃幕墙上，呵出的白雾很快晕开一片。

三十米开外的球台前，林高远正在练习多球。

他每完成一组训练就会抬头望向挂钟，睫毛上坠着的汗珠在顶灯照射下像碎钻般闪烁。

空调冷风嗡嗡作响，于清欢站在训练馆的玻璃幕墙前，透过玻璃，她能看见林高远白色运动服被汗水浸透，紧贴在随着呼吸起伏的背肌上。

张雅"又来看高远训练？"

带着薄荷味的气息突然逼近。

于清欢转头，看见扎着高马尾的张雅正倚在墙边，小麦色的手臂上贴着肌效贴，指甲修剪得短而干净——标准的职业运动员的手。

她能看出对方来者不善，所以并不太想理她。

于清欢"嗯。"

于清欢简短地应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场内。

张雅轻笑一声，用毛巾擦了擦脖颈

张雅"上周队里聚餐，有人要给高远介绍女朋友，你猜他说什么？"

塑料水瓶在于清欢手中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张雅"'现在眼里只有乒乓球'。"

张雅凑近她耳边，呼吸喷在耳廓上。

张雅"所以小妹妹，别太把临时照顾当回事。"

玻璃墙内，林高远恰巧转身捡球，抬头时目光穿过纷飞的乒乓球，准确落在她所在的位置，嘴角扬起一个明亮的弧度。

于清欢这次没有低头。

她转过身，直视着张雅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于清欢"张雅姐，我和高远哥两家是世交，我们什么关系，好像不需要向你报备吧？"

张雅显然没料到她会反击，表情一滞......

张雅"我只是好心提醒..."

于清欢"那我也好心提醒你。"

于清欢微微一笑

于清欢"管好自己的事，别总盯着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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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海滩空无一人，于清欢赤脚踩在细沙上，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白昼残存的余温。

潮水漫过脚踝时，她才发现自己还攥着那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原本想送给训练结束的他。

林高远"原来你在这。"

林高远的声音混着潮声传来。

他换了件宽松的灰色棉麻衬衫，袖口随着海风翻飞。

林高远"听说你和张雅吵架了？"

他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站定，衬衫下摆被风吹得贴在小腹上。

于清欢没抬头，用脚尖拨弄着一枚螺旋纹贝壳

于清欢"她跟你告状了？"

林高远"队里都传遍了。"

林高远忽然笑了

林高远"说于家小公主凶起来像只炸毛的猫。"

海浪突然变得汹涌，咸湿的水雾扑在脸上。

于清欢终于抬头看他

于清欢"你不生气？"

林高远"为什么要生气？"

他上前半步，阴影笼罩下来。

林高远"你说得没错，我们俩的事，确实轮不到外人插嘴。"

海浪突然变得汹涌，咸湿的水雾扑在脸上。

于清欢"她说你眼里只有乒乓球。"

于清欢轻声说。

林高远弯腰捡起一枚被海水打磨圆润的玻璃碎片，淡绿色的，在夕阳下像凝固的浪花

林高远"这个像你的眼睛。"

他忽然上前一步，将海玻璃放进她掌心

林高远"比赛结束后，带你去巴厘岛？"

他的指尖温热，轻轻擦过她的手腕内侧。

————第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