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个朋友吗”

“啊啊啊啊——好帅！”后排一个女生尖锐的声音划破教室的寂静，带着几分失控的狂热，仿佛能将空气撕裂。

“安静！”班主任的声音冷硬如铁，粉笔头被敲得叮当作响，教鞭狠狠砸在讲台上，“你，先坐那个空位吧，晚点我再调座位。”

早读铃声嗡嗡响起，秦繁霜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穿过教室，鞋底与地板摩擦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走到角落的位置坐下，低头看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的江鸾，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盯着我看干嘛？”话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丝戏谑。

江鸾猛地回过神，心跳漏了一拍，慌乱地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收拾桌上的东西。书本被翻得哗啦作响，脸颊微微发烫，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可眼尾的红晕还是泄露了她的心绪。

早读课上，她的目光时不时偷偷瞟向身旁的新同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清晰得像是画纸上的一笔一划。她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人，居然就坐在自己身边。

而坐在教室中间的龚玥，眸光从课本上方扫过，冷冷落在两人身上。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钢笔，指节泛白，情绪在心底翻涌，却又压得死死的，不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大画家，陪我去趟厕所吧！”下课铃刚响，龚玥便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一抹假笑。她略带挑衅地看了秦繁霜一眼，接着一把拽住江鸾的手腕。

“诶……”江鸾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龚玥拖得踉踉跄跄，只能被迫跟上。厕所里，龚玥猛地扯住江鸾的头发，逼她抬起头直视自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秦繁霜要来？背地里求班主任给你换了个空位置，好让他跟你坐一起？”

“没……没有……”江鸾哽咽着解释，双手撑在地上，声音颤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样的欺凌早已成为她的日常。那些不雅的照片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时提醒她不能松懈。她甚至主动换了座位，躲到垃圾桶旁的角落，只想避开麻烦，却不料今天还是被盯上了。

“玥姐，脏了您的手，我们来吧。”两名跟班见状连忙上前，语气谄媚。龚玥冷哼一声，稍微退开一步，“记住，别打脸，露茶茶。毕竟，咱们的大画家还指望这张脸混日子呢。”

露茶茶和另两名跟班围住江鸾，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江鸾只能蜷缩成一团，用双臂护住头部，泪水无声滑落。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冷冽的声音陡然插入。门被推开，秦繁霜走了进来。快速解下自己的针织开衫，轻轻裹住江鸢发抖的肩，动作轻缓又小心。

龚玥瞪了一眼望风的两个女孩，后者立刻低下头，喃喃道：“不是，我们拦不住……”

龚玥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带着手下迅速离开。

江鸾埋着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你怎么会知道……”

秦繁霜蹲下身，和她平视，语气波澜不惊，“我不知道，我是来上厕所的。”他的神情淡然，仿佛只是偶然撞见了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交个朋友吗？”

这句话让江鸾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但很快又被自卑压灭。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秦繁霜没有催促，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不用急着回答我，等你想好了告诉我，江鸾。”他说完转身离开，背影挺拔从容。

原来，下课后他察觉到了异样，随便问了几个人，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同桌叫江鸾，而且总是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