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夜,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空中飘起了大雪。
谢危仍端坐在那,面前的茶盏升腾着袅袅热气,可目光却透着几分冷意。他在等公仪丞出现。
雪夜,于谢危而言,无疑是多梦且畏惧的。
刀琴押着公仪丞走了进来。


刀琴先生。
谢危不可对公仪先生无礼。(暗含狠意)
公仪丞(甩开刀琴押着的手)
谢危退下吧,别让旁人打扰我们饮茶。
刀琴这......是。
谢危公仪先生为何一直盯着我?
公仪丞我在看二十年前王爷是如何引狼入室,四年前又是如何放虎归山。
谢危把谢某比作虎狼,先生着实言重了。
谢危只是,先生几次三番对燕家下手,还在宫中胡乱行事,险些把谢某的计划打乱。
谢危这一笔账,该怎么算。
公仪丞所以你才要与我针对、与王爷作对。
公仪丞你知道我们费了多少功夫才把通州设为据点,又折了多少人才把自己人送入燕家军!
公仪丞可这一切,全被你给毁了!
公仪丞你不是朝廷的谢少师,你是金陵的度钧山人!(威胁)
公仪丞的声音尖锐,带着明显的威胁。
谢危神色阴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公仪丞,他最是痛恨被人拿捏、威胁,更何况薛家、平南王都是他满心仇恨的对象。
公仪丞你别忘了,当年是谁置你的死活于不顾,又是谁留了你的性命!
公仪丞的话让谢危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个冰冷的雪夜,想起了平南王曾经的恶行,以及这些年对自己的控制。谢危内心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愤怒,离魂症也收到了刺激,手中捏紧的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
谢危谢某未曾忘过!
谢危(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公仪丞勉强冷静下来)
谢危四年前上京,为的就是覆灭薛氏一族。
谢危这一点,谢某未曾改变。
谢危但公仪先生你可有想过,如果通州真的哗变起,多少无辜的人会因此丧命!
公仪丞那又如何!(愤然起身)
公仪丞为成大事,死几个微不足道的人又算得了什么!
谢危忘了,他们这些人就是这么多没有心,藏在袖中的手握紧了几分。
公仪丞没有察觉到危险,依旧喋喋不休。
公仪丞乱世之中,圣人,只能做个废物!这天下唯有枭雄才能颠覆!
公仪丞自你踏上这条路开始,你就回不了头了!(一步步走向谢危)
公仪丞你帮着燕牧,但你敢让他知道你为王爷做的那些事情吗?
不知为何,谢危想起了你,他确实不敢让你知晓。
公仪丞你不想与我等为伍,但王爷随时可以告知朝廷你的身份。那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
公仪丞你以为你站在顶峰操纵一切,可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顷刻便可颠覆!
公仪丞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京城的事务你就不要在插手了。
公仪丞至于王爷那边...
这话,也彻底点燃了谢危心中的怒火。强撑起的的理智早已在这一刻崩塌。
谢危迅速抽出袖中的匕首,猛地刺向公仪丞的后背,动作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
公仪丞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公仪丞捂住伤口,挣扎着,却因伤势过重,而重重地摔倒在地。
公仪丞在地上艰难的往外爬行,试图逃离这个死亡之地,寻求帮助。
可谢危怎么会让他如愿呢?刀琴和剑书早就将那些人解决了。
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一路的格外刺眼的血迹。
谢危一步步走向公仪丞,眼神中只有疯狂与杀意,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温柔儒雅。

谢危你说得对,圣人难成大事,天下要的是枭雄。
谢危的声音冰冷,仿佛来自地狱。
谢危守规矩的人,都会走得难些。
谢危那就不要守规矩了。
谢危抬脚踩在公仪丞的后背上,让他知道这一切都在白费力气。
谢危旁人做得的事,我也做得。

谢危没抬脚,缓缓蹲下身子,握住匕首的柄。
谢危放心,你只是先走一步。
公仪丞度钧,你...
匕首被谢危一点一点用力插进去,公仪丞痛呼出声。
谢危却像听不见似的,狠厉的说着。
谢危金陵那些人,迟早会来陪你的。
马车在谢府门前的不远处停下,只有绛雪和鸢尾陪在身边。
林昭楚你们在这候着,等我出来。
鸢尾是。
绛雪是。姑娘小心些。
林昭楚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