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她所有心思写在面上,旁人看不出也就罢了,你张遮,当真不知?
谢危是万万没想到,张遮确实是不知。是以,张遮一头雾水,却又得为了你的名节,而堵住悠悠众口(就谢危一个)。
张遮我与林姑娘如何,那也是我们二人之事,谢大人,凭何同我讲这些?
谢危就凭我是她的先生!
张遮师徒有伦。
谢危可谢某无拒!
张遮你!
谢危在京城之时,若不是你带着姜雪宁离开,她何苦身陷险境。
谢危张大人乃高洁之人,忠孝两全。
谢危但对于情这一事,要的是全心全意!
谢危你若是心有顾忌,就不要再招惹。
谢危否则,谢某不介意,真的杀你一次。
张遮谢少师自负到可以算尽天下,可林姑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你不可以随意掌控她!
谢危是吗?(转身离开)
对于谢危的误会和与张遮的谈话,只能等绛雪偷听回来告诉你。
毕竟,眼前还有一桩晦气事。
薛远带着受伤的薛烨和兴武卫想要下山救治发现道路被堵后,又原路返回上清观。而那最自视甚高和傲横的薛烨伤了腿等着救治。
薛烨磨磨蹭蹭,要疼死我吗?
薛烨人呢?没看到我受伤了?
薛烨人呢!
薛烨还是改不了这毛病,刀琴、剑书和燕家军的军医都装作没看见,先给自家人包扎。要不是燕六将军心善,军医是真的不想给薛烨诊治。
薛烨燕家军就是这么治伤的吗?果然养了一帮废物!
军医才碰上去,薛烨就将人家推到,所有人都想要上前揍薛烨,太欠了。
燕六将军干什么!
薛远给我住手!你们的胆子都很大嘛。
薛远你们燕家军上上下下都习惯了目无尊上、犯上作乱吗。
你包扎后一个士兵后,缓缓开口。
林昭楚国公好大的威风啊。
你不紧不慢的越过纷纷让路的燕家军来到燕六将军的身边,刀琴、剑书立马跟上。
林昭楚我想想,方才临阵脱逃的是谁?好像,与现下跋扈生事的,是同一群人呢。
燕六将军是啊,是同一人。
薛远你,一个足不出户的女子,还有你个区区守将,竟敢对本公呛声!
林昭楚本小姐为何不敢?我的家世不就是我的底气嘛。
林昭楚我不仅敢说你,我还敢让薛烨的腿没人敢治,国公要试试吗?
谢危国公息怒。
谢危圣上已将燕家军暂交谢某管辖,有什么事,国公可以找我商量。
薛远谢少师乃文官出身,怎么管的了军务呢?
薛远今日之事险些酿成大祸,便是前车之鉴哪。
谢危多谢国公良言相谏,是谢某能力不足,还要多亏了燕家军英勇作战。
谢危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跟国公约好了通州城相见,为何在这里见到你?
薛烨我父亲不过就是剿匪心切,难不成这也要听谢少师所言?
谢危国公位尊,自然不用。只是今日孰是孰非,谢某会一五一十告诉禀告圣上,奏请圣裁。
薛远我们走。
看见薛远准备离开,谢危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意,还要再添一把火。
刀琴定非公子!(大喊)
薛远(愣住)
薛定非(假笑)(跑走)
刀琴你要去哪啊?(追上去)
薛远示意身边的下属跟上去看看,已然入局。
你正准备悄悄离开,就被谢危喊住,只能跟着谢危去到屋里。
谢危与燕六将军谈话,你就站在一旁发呆。
刀琴带着薛定非进来,你立马拉着燕六将军跑路。
林昭楚想必先生还有事交代,我们这就走!
燕六将军哎!
林昭楚快走!
你带着燕六将军快速离开,谢危根本反应不过来,便也就算了。
半路你就与燕六将军分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知晓绛雪去偷听谢危和张遮说了什么之后,已然知道误会了谢危以及情意,但眼下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介意他把自己迷晕这件事。
你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有了困意,便睡了一会。
许是见了血和太累了,这一觉你越睡越沉,陷入了梦境。
申时的日光在冬天显得愈发昏沉,窗外飘着零星雪花。你蜷缩在锦被中,眉头拧成一道深痕。
原本松散的鬓发被额间渗出的冷汗打湿,几缕贴在苍白的颊边。
梦境里,丞相府血流成河,除了你,无一人生还。家人的惨状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你急促的呼吸着,纤长的手指死死攥住盖在身上的锦被,指节泛得发白。
喉咙间溢出破碎的嘤咛,像被什么扼住了呼吸,眼睑剧烈地颤动着,想要挣脱梦魇。
窗外,偶有一些雪花敲在窗棂上,发出轻细的声响。
屋内,分不清是汗滴还是泪水,滑落砸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