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闪光灯在狭窄的小巷中不断亮起，像一场不合时宜的闪电秀。陈宇蹲在尸体旁，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雾。他伸手拨开死者被血黏住的衣领，露出脖颈处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被烙铁烫出来的扭曲十字，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
"队长，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年轻的技术员小张递过一份现场记录，"死者是林宇，四十二岁，林氏科技集团的CEO。"
陈宇点点头，目光扫过尸体周围。没有打斗痕迹，没有挣扎迹象，只有那些诡异的符号——除了脖子上的，死者的西装被解开，胸膛上同样刻着三个相似的标记，排列成一个倒三角形。
"凶器？"
"暂时没找到。这些伤口..."小张咽了口唾沫，"法医说像是某种特制的工具造成的，边缘异常整齐，几乎没流血。"
陈宇站起身，环顾四周。这条小巷位于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区背后，距离林宇的办公楼只有两个街区。监控显示林宇昨晚十一点离开公司，之后的行踪就成了谜。
"查一下他最后联系的人，还有..."陈宇指向尸体周围地面几处几乎不可见的粉末痕迹，"把这些取样带回去化验。"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陈宇回头，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正和警戒线外的警员交谈。那人穿着深灰色大衣，身材修长，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学院派的优雅。
"那是谁？"陈宇皱眉问道。
"新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苏然。"副局长王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刚从FBI进修回来，上面特意安排他协助这个案子。"
陈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讨厌外人插手自己的调查，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是的理论派。
"陈队长。"苏然已经走了过来，伸出手，"久仰大名。"
陈宇敷衍地握了握，注意到对方的手指修长而冰冷，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现场还在勘察，苏专家不如先去局里看资料。"
苏然微微一笑，绕过陈宇直接走向尸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金丝眼镜戴上，俯身观察那些符号，几乎把脸贴到了尸体上。
"有意思。"苏然轻声说，"这些符号不是随意的，有特定的排列顺序和角度。"他抬头看向陈宇，"凶手在传递某种信息。"
陈宇抱起双臂："我们更关心的是凶器、动机和凶手，而不是玩解谜游戏。"
"符号就是凶手的签名，陈队长。"苏然站起身，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令人不适的光芒，"了解他为什么选择这些符号，就能知道他为什么选择这个受害者。"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王局！"陈宇转向副局长，"我需要的是法证人员和刑警，不是..."
"好了，陈宇。"王建打断他，"这案子不简单，上面很重视。苏博士有丰富的连环杀手侧写经验，正好弥补我们的不足。"
陈宇咬紧牙关，强压下反驳的冲动。他转向苏然："那就请苏专家先说说你的高见。"
苏然似乎没听出话中的讽刺，他指向尸体胸口的符号："这是典型的仪式性标记，凶手在完成某种'作品'。死者没有挣扎痕迹，很可能被下药或胁迫。考虑到林宇的社会地位，凶手要么与他有深仇大恨，要么..."他停顿一下，"林宇只是更大计划的一部分。"
陈宇不得不承认苏然的观察很敏锐，但他讨厌这种跳跃式的推理。"没有证据前，一切猜测都是浪费时间。"
"证据会告诉你'是什么'，陈队长。"苏然摘下眼镜，"而心理学能告诉你'为什么'。破案需要两者结合。"
法医组开始搬运尸体，两人的对峙暂时中断。陈宇走向巷口，突然注意到墙根处有一个几乎被忽略的小符号——与尸体上的类似，但更小，像是用粉笔匆匆画下的。
"苏专家。"他忍不住喊道，"过来看看这个。"
苏然快步走来，蹲下身仔细观察那个符号。"方向指示..."他顺着符号指向的方向看去，"那边有什么？"
陈宇顺着望去，只看到一堵光秃秃的墙。"什么都没有。"
"不，一定有。"苏然站起身，快步走向那堵墙，开始仔细检查每一块砖。
陈宇跟过去，正要说话，突然看见苏然的手指停在一块略微突出的砖上。轻轻一推，砖块竟然松动了。苏然小心地把它抽出来，后面露出一个小小的空洞，里面放着一张折叠的纸条。
"这不可能..."陈宇喃喃道。他完全没注意到这块砖的异常。
苏然展开纸条，上面打印着一行字："游戏开始，第一幕落幕，第二幕即将上演。"
陈宇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这起命案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而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心理学家，竟在几分钟内发现了他的团队遗漏的关键线索。
"我们需要谈谈，陈队长。"苏然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这不是普通的谋杀案。凶手在和我们玩一个精心设计的游戏..."他看向陈宇，"而我们刚刚被动地成为了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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