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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烟囱里的狼外婆

诡戏人间:鸦夜与他的乐子人剧团

*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高频震动的金属嗡鸣在空气中炸裂开来,人偶师的利爪化为一道刺目的银色光芒,径直朝着油画中那颗幽蓝的宝石疾刺而去。

爪尖尚未抵达,那凌厉的劲风已经将覆盖在油画上的破旧绒布彻底掀飞,卷起的尘埃在惨淡的光影里疯狂舞动!

“不——!”

白瓷的惊呼透着撕心裂肺的痛惜,仿佛亲眼目睹稀世珍宝即将被粗暴地摧毁。

他提着藤箱的手猛地向前一伸,却僵硬地停在半空——

那速度,那已然超越凡人极限的速度。

罗森瞳孔一阵紧缩,手中的枪口条件反射般抬起,但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却如同被寒冰冻结一般——

距离!

角度!

脑海中疯狂运转的概率计算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生还率低得令人窒息!

从喉咙深处滚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那是赌徒在面对必输之局时的不甘与挣扎。

唯有鸦夜,在利爪挥出的瞬间,他的动作已然完成。

不是格挡,也不是闪避,那只完好无损的右手,如同练过千万遍般熟练且迅捷,闪电般探入焦黑破损的礼服内袋。

当右手抽回时,指间已经稳稳夹着两件物品——

一面图书馆获得的银框手持镜,以及那块温热的、边缘布满蛛网状裂痕的【残破的哈哈镜碎片】!

时间在鸦夜的感知中被拉长到极致。

利爪的轨迹、宝石的位置、壁灯发出的昏黄光线、空气中飘浮的尘埃……

所有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他银灰色的瞳孔,随即在冰冷而高效的逻辑下被拆解、重组。

“咔哒!”

一声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鸦夜的右手拇指狠狠按在哈哈镜碎片上最核心的一道裂痕上。

原本就布满裂纹的碎片应声崩开了一道更为深刻的裂缝。

紧接着,一股紊乱而扭曲的力场从裂缝中爆发而出!

他没有试图用镜子去阻挡那锋利无比的利爪。

而是在利爪即将触及画布的几秒钟时间内,将那块爆发出紊乱力场的哈哈镜碎片精准无误地贴在了银框手持镜光滑的镜背之上。

“嗡——!”

一声诡异至极的嗡鸣响彻空间,银框镜面的反射层在哈哈镜碎片那扭曲力场的作用下,瞬间变成了破碎的万花筒般的模样。

镜面不再是平整无瑕的,而是呈现出无数相互折叠、怪异扭曲的棱面!

致命的银色利爪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狠狠“刺”向这面畸变的镜面。

然而,没有任何撞击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破碎的痕迹。

那足以撕裂钢铁的利爪尖端,在接触镜面的瞬间,仿佛被投入一个无形的、充满褶皱的异次元空间。

原本笔直的轨迹被镜面上无数个棱面疯狂折射、扭曲、分散!

“嗤——嗤嗤嗤——!”

数道被削弱、偏离了原本轨迹的银色丝线如同被激怒的毒蛇般从畸变镜面中散射而出。

大部分狠狠钉入周围的墙壁和天花板,碎石簌簌落下。

而其中一道最为凝实的光芒,却鬼使神差地擦着油画中圣母像的耳畔掠过,“咄”地一声深深没入画框上方的石墙之中!

此刻,那颗泪滴状的幽蓝宝石在凌厉劲风的冲击下,终于脱离了圣母像石雕手掌的托举,翻滚着、折射着摄人心魄的幽光,从近三米高的画框中——坠落!

“我的宝石!”

白瓷的痛呼声瞬间转为劫后余生般的狂喜。

他完全不顾头顶坠落的碎石和脚下的人偶残骸,甚至连藤编工具箱脱手飞出也毫不在意,整个人扑向宝石坠落的方向!

那动作幅度之大,直接触发了天花板上残余激光网的警报。

“滋——!”

一道幽蓝的电弧劈落下来,擦着白瓷飞扬的亚麻色发梢掠过。

“修复师!你他妈疯了?!”

罗森咒骂一声,身体却本能地扑向白瓷,试图将他撞开。

但白瓷眼中只有那颗坠落的幽蓝宝石,对头顶落下的死亡电弧浑然不觉。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 “啪嗒。”一声轻响。

一只戴着焦黑破损白手套的手稳稳地伸出,如同采摘晨露般在半空中接住了那颗翻滚坠落的蓝宝石。

鸦夜不知何时已移动到了宝石坠落的路径下方!他的动作精准且优雅,仿佛只是从空中捻起了一片飘落的羽毛。

电弧劈落的强光映亮了他的半张侧脸,冰冷而沉静。

那接住宝石的右手上,焦黑手套的破洞下,暗紫色的腐蚀纹路似乎因近距离接触宝石而微微泛起了光芒。

白瓷扑了个空,狼狈地摔在满是碎石和焦痕的地面上,藤箱里的工具叮当作响。

他抬起头,看着鸦夜手中那颗完好无损、散发着深邃幽光的蓝宝石,琥珀色的眼眸中先是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随即又被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取代。

“先生!请让我看看它!刚才的冲击…内部结构可能受损!光线折射角度需要重新测定…”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罗森也停下动作,目光在鸦夜手中的宝石和楼梯废墟上短暂僵直的人偶师之间游移不定,眼神复杂至极。

刚才鸦夜那匪夷所思的“折射”操作,就连他这个疯狂的赌徒也不禁感到阵阵寒意。

“…魔术师,你他妈到底藏了多少手?”

罗森喘着粗气,嗓音干涩得像是沙漠里的风沙。

鸦夜没有理会两人,冰冷的视线扫过掌心的蓝宝石。

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中流转着深邃的幽蓝,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然而,就在宝石核心的最深处,一点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更深暗蓝色阴影,如同沉睡的胚胎般随着光线的流动时隐时现——

那形状赫然是首尾相衔的衔尾蛇!

母亲烙印的投影?

契约的目标…协会的陷阱…与自身力量同源的印记?!

冰冷的信息如同电流般冲击着鸦夜的神经。

“嘶嘎——!!!”

楼梯废墟上传来人偶师更加愤怒、更加扭曲的金属嘶鸣。

那只被扭曲力场干扰的金属利爪猛然从畸变镜面的束缚中抽出,镜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镜面。

哈哈镜碎片彻底化为齑粉,银框镜也“啪嚓”一声裂成两半。

人偶师覆着纯白面具的头颅缓缓转向鸦夜。

面具上暗金色的怀表图案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那只完好的、缠绕着银芒丝线的左手再次抬起。

这一次,五指张开,目标不再是油画,而是直指鸦夜和他的蓝宝石。

一股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粘稠、带着空间锁定感的恐怖杀意笼罩整个门厅,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逃……

立刻离开……

此地已是绝境!

鸦夜猛地攥紧手中的蓝宝石,冰冷的触感刺入掌心。

他的视线如同刀锋般扫过狼藉的门厅——倒塌的石柱、闪烁的激光网格、冒着电火花的人偶残骸,以及……

那扇被巨大落石半掩的通往洋馆深处的大门!

不,不是那里。

契约只是取得宝石,并非探索洋馆。

真正的出口是……

鸦夜的视线骤然定格在门厅另一侧,靠近巨大壁炉阴影中的位置。

那里,在倒塌的书架和散落的焦黑人偶肢体后方,墙壁上镶嵌着一个不起眼的、被熏得漆黑的……

壁炉烟囱口?

烟道内部幽深,看不到尽头。

而在烟道口边缘,几根坚韧的、带着金属光泽的黑色藤蔓如同毒蛇般缠绕盘踞,封死了入口!藤蔓的叶片上还沾着几片泛黄的、印着拙劣插画的碎纸片——

正是《格林童话》的残页!

罗森顺着鸦夜的视线看去,眼睛猛地瞪圆!

“烟囱?!操!出口在童话里?!”

他立刻想起了图书馆里那个用童话烟囱逃生的经历。

白瓷也挣扎着爬起来,护住藤箱,顺着看去,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顿时一亮。

“那些藤蔓…看纹理是‘黑铁荆棘’,只对特定频率的声波共振有反应!需要《狼外婆》篇章的完整童谣音频激活!”

“狼外婆?有烟囱的不是三只小猪吗?修复师,确定吗?”罗森皱了皱眉

《狼外婆》?

鸦夜眼神一凝。

图书馆复原的那张残页背面正是用血写着“提线人偶师收容失效”。

而那张残页的内容……

鸦夜的左手迅速探入内袋(因麻痹而动作略显僵硬),抽出了那张在图书馆用血迹显影术复原的、边缘焦黄的《格林童话》残页。

上面描绘的是狼外婆躺在床上露出狰狞尖牙的画面,下方还有几行残缺的德文童谣歌词。

“就是它!”

白瓷急切地说道,“但残页不全!音频无法完整激发共振!”

人偶师的恐怖锁定感愈发强烈,空气似乎被无形的丝线层层缠绕。

那抬起的左手五指开始极其缓慢地收拢,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致命的攻击正在蓄能。

罗森看着鸦夜手中的残页,又看了看烟囱口缠绕的恐怖藤蔓,脸上瞬间涌现出赌徒特有的疯狂红晕。

他猛地将金属概率圆盘按在地上,手指在刻盘上疯狂拨弄计算。

“妈的!赌了!残页缺的是最后两句高潮词!老子押‘外婆的牙齿是钢钉’!”

他抬起头,对着烟囱口用尽全身力气,用破锣般的嗓子大声嘶吼出他赌注的歌词!

“先生!你先等等,谁家歌词是这样的啊???”白痴瞪大了双眼,想要出声阻止。

只可惜……并没有什么用处。

“嗷呜——!牙齿尖尖像钢钉!!!”

嘶哑的喊声在凝滞的空间里炸裂开来。

然而,烟囱口的“黑铁荆棘”藤蔓纹丝不动,甚至有几根藤蔓如同被激怒的毒蛇般猛探出尖锐的藤尖,朝罗森袭来。

“操!押错了?!”罗森脸色陡变。

就在藤蔓即将刺中罗森的瞬间。

鸦夜动了。

他没有念诵童谣,而是将手中的残页连同掌心的蓝宝石一起,猛地按向自己右手手背上那枚灼烫的衔尾蛇烙印!

“滋——!”

如同烙铁入水。

一股幽蓝的光芒从蓝宝石核心的衔尾蛇阴影中爆发出来。

顺着鸦夜的手背烙印,狠狠注入那张童话残页。

残页上狼外婆的插图瞬间栩栩如生,狰狞的尖牙破纸欲出。

残缺的德文歌词被幽蓝的光芒补全、点亮!

鸦夜抬起头,透过人偶师的恐怖杀意锁定,直视烟囱口。

他的嘴唇无声开合,并非念诵,而是以精神共振的频率,将补全的、蕴含衔尾蛇之力的最后两句童谣狠狠“砸”向那些藤蔓!

【精神低语】:“…爪子是刀,心是冰!烟囱才是逃生径!”

“嗡——!!!”

一股无形的、高频的共振波瞬间扫过!

烟囱口的“黑铁荆棘”藤蔓如同按下暂停键。

紧接着,那些坚韧的、带着金属光泽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枯萎、硬化!

最终“咔嚓咔嚓”碎裂成无数黑色粉末,簌簌落下。

通往自由的烟道口彻底敞开。

一股冰冷、带有外界雨水泥土气息的风灌入门厅。

“走!”

鸦夜厉喝一声,率先冲向烟囱口。

虽然动作因右手剧痛和左臂麻痹而略显踉跄,但速度依旧快若鬼魅。

白瓷毫不犹豫地抓起藤箱,紧随其后。

罗森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

“哈哈!魔术师!老子就知道你藏着王炸!”

他连滚带爬地跟上,还不忘回头对着楼梯废墟上,因出口开启而被强行扰乱锁定、发出暴怒尖啸的人偶师嚣张地竖起一根中指!

“提线木偶!下次见面老子拆了你的发条!”

三人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狭窄的、散发着自由气息的烟囱口冲去!

然而,就在鸦夜即将踏入烟道的瞬间。

“滴答。”

一滴冰冷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滴在他的后颈上。

不是水,而是血。

带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雪松冷香。

鸦夜的身体瞬间僵直,他猛地回头。

只见在门厅角落,那片被倒塌石柱阴影彻底覆盖的区域,一个穿着沾满油污连体工装、戴着脏兮兮鸭舌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浮现”出来。

是鼹鼠!他枯黄的脸上挂着一种扭曲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只沾着新鲜血迹的手正缓缓收回。

那滴血正是来自他的指尖。

鼹鼠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口型清晰无比:

“蓝宝石…和你的命…协会…收下了。”

他那只沾血的手猛地按下了腰间一个闪烁着红光的引爆器!

“轰隆——!!!”

不…

是爆炸!

整座洋馆的内部,所有残余的激光发射器、人偶残骸内的能量核心、甚至墙壁缝隙里的纳米导丝,在同一瞬间被引爆。

无数幽蓝色的能量流如同失控的狂龙,在门厅狭窄的空间里疯狂肆虐、碰撞!

直冲狭窄的烟囱口,意图彻底封死逃生之路,将三人连同那颗蓝宝石一起埋葬在崩塌的废墟之中。

致命的能量狂潮如同咆哮的海啸,在瞬间吞没了鸦夜三人刚刚踏入的烟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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