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轮盘缓缓旋转,日升月落,两年过去了。
璃月港·不卜庐。
“白先生,我刚刚,又把她,捡回来了。”一个粉色眼睛,浅紫色短发,头顶的帽子上还斜斜贴了一张奇怪符咒的小女孩用她空朦稚嫩的声音向白术大夫汇报今天采药时的“意外收获”。
白术金色的眸子里显出了无奈的神色,盘在他脖颈上的白蛇长生则是吐着信子一脸的见怪不怪:“又捡到她了?这次在哪儿?”
“在璃沙郊的,山下面。”
长生一边吐着信子一边十分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唉,白术,你这个病人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已经是第几次被七七捡回来了?”白术一如既往的微笑道:“近两个月来第五次。”虽然那双金色眼瞳里并没有什么开心的情绪。
“白先生,我去把她,放到诊室里。”七七并没有感觉到那一人一蛇的微妙情绪,作为僵尸,她并没办法感觉到这么细微的情感。
白术点点头,“还有,七七,人不能说是‘捡’回来的,要说‘背’回来。”他微笑道,长生有点无语的吐了吐信子。
“哦,知道了。”七七一边背着那个比她还高了一个头的人往诊室走,一边决定再给自己下一道敕令。
……笼子很窄小,只能蜷成小小的一团才不会撞到脑袋,但还是拼命的往角落里挤,试图把自己缩的更小,似乎这样才能感觉安全一些。惊骇绝望的感觉挥之不去,尽管看不清面前那个模糊的身影,但整个身心都在本能的畏惧……
画面跳转,有温暖灿烂的金色光芒环绕,有几个身形各异的熟悉身影站在周围,却看不清他们的脸,只是隐隐听到他们在唤一个名字,可那个名字也很模糊,听不真切……
画面再次跳转,黑色的石洞,扭曲的空间,虚妄的幻影……还有那个挥之不去的执念:好想,好想回家……
“……”梓归从那堆光怪陆离的梦中醒来,大脑还有点恍惚。自两年前穿越起便时不时出现的离奇梦境她早已见怪不怪,不过那些梦境给她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就连刚刚萦绕在心头的情绪都如同亲身经历一样。正想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晃出脑子,一不留神碰到了后脑勺上磕出来的包,霎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听见病床上的病人嘶哈嘶哈倒抽冷气的声音,坐在窗边埋头抄写药方的白术头也没抬,这孩子凭一己之力,单刷不卜庐两个月的各种外伤医疗记录,因为受伤的次数太多且每次都匪夷所思,白大夫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倒是长生没能忍住好奇心:“你这次又从哪里摔下来了?”
梓归从病床上跳下来,一脸淡定毫无病号的自觉:“这次没摔下来。”
长生有点诧异:“那你怎么搞成这样?”
“之前爬到山上采琉璃袋,下山的时候脚一滑踢飞了一块石头,石头砸晕了一只盗宝鼬,盗宝鼬口袋里的摩拉飞出去砸到了一只狐狸,狐狸受惊冲出去吓到了一头野猪,野猪冲过来把我撞飞了。”梓归丝毫没有理会长生和白术脸上滑下的两道黑线,左顾右盼的寻找自己之前装草药的背篓。背篓到手,梓归仔细检查里面的琉璃袋,确认辛苦采来的草药安然无恙后,方才松了一口气,真不枉她被那头猪撞飞的时候都不忘把这背篓护在怀里。
梓归拎着撞的有些瘪的背篓,一双杏眼里似乎都闪烁着摩拉的金光:“白大夫,你看这几株,都是雨后生长的琉璃袋,绝对的上品药材……”一边说一边伸出一根手指,“这个价,不过分吧?”
白术依旧是那副微笑的表情:“没问题。”这话一出口,就见面前梓归的眼里光芒四射,白术适时的泼了一盆凉水:“诊费和医药费一共两千摩拉。”(1)
梓归立刻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
“这种药外敷,这几包内服。”白术将药方递给她,七七也适时的拿来了包好的药,“熬药的方法你应当已经很清楚,我便不再多说了。”
看着手中的药方,梓归的脸色顿时比万民堂的锅底还黑。嘟嘟莲、琉璃袋……许多都是极苦的药,甚至还有黄连!
这么一副药喝下去,她岂不是得当场去见移霄导天真君。
“……白大夫,你瞧我现在能说能走,大脑清醒,要不这剩下的药……我就不要了吧?”梓归试图垂死挣扎。
“不行。”
“那……这药里能加点甜的中和一下吗?”
“自然,”见梓归眼里似乎瞬间腾起了希望的小火苗,白术微笑道,“……不行。”
梓归:“……”
“你这次摔的不轻,除了内伤之外还伴随有轻微的脑震荡,”白术严肃道,“这些药的药效与甜味的材料相冲,绝不能加甜。”
梓归欲哭无泪,奈何医嘱不想听也得听,当下蔫头耷脑的离开了不卜庐。
梓归离开后,憋了许久的白蛇长生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那副药根本用不到黄连吧?”
白术写药方的手顿了顿,依旧笑眯眯道:“那黄连我可没收钱。”
长生:“……”这个人类好凶残。
白术手上不停,很快将一张纸写满,“若不让她吃点苦头,怎么让她少进几次不卜庐呢?”
(1):关于提瓦特物价的问题一直争议非常大,大多数作者的设定也比较随意,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毕竟如果完全按照游戏物价设定的话,看起来就是严重的通货膨胀。本文大致以游戏物价的十分之一来算(也有可能就随便设定了,勿喷哈)。
作者有话说:为了病人的身体健康用心良苦的白大夫哈哈哈~
梓归吃黄连,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