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寒,你现在来怪我有什么用?他谢砚瑾死了。”
“我是该死,但他谢砚瑾因你而死啊,哈哈哈哈哈。”
“谢珏寒,你这辈子都要记住,他谢砚瑾是因为你死的。”
……
好多好多声音在耳边炸响。
谁?谁死了?谢砚瑾?不,不会的…
谢珏寒不…小叔…
床上的谢珏寒浑身都是冷汗,眉头越皱越深,呼吸急促得像在逃命。她的身子陷在一片混沌的泥潭中,梦境粘稠如胶,沉重到让人窒息,这种窒息感让她动不了
耳边那些尖锐刺耳的话语,如同刀刃狠狠刮过她的内心深处,每个字都像铁锤一样砸在她意识的最底层。
“阿珏…谢珏寒…你一定要活下去,小叔不能再护着你了…”梦里的谢砚瑾站在火海中央,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烈焰。
他的身影一点点被火焰吞噬,可那声音却异常清晰。那双曾经温柔注视她的眼睛,在火光中慢慢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
谢珏寒谢砚瑾!
谢珏寒猛地坐起,冷汗湿透了单薄的睡衣,被子滑落,顺着肩膀掉到一旁。她环顾四周,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家具——这是她的房间?
可是刚才的一切,为什么如此真实?那种灼热的疼痛感仿佛还缠绕在她的皮肤上,像一道无形的烙印,提醒她刚刚经历的并非虚幻。
她转头看向窗外,夜色正浓,天边隐约透出一丝微弱的曙光。低头瞥了一眼正在充电的手机,屏幕显示出的时间是:四点半。
京城冬日的清晨还未降临,而她已经彻底清醒。谢珏寒坐在床沿发了一会儿呆,凉意从脚底缓缓渗入。她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下楼,打算去冰箱拿瓶水喝。
与此同时,书房中,电话那端传来徐景歌那低沉却略显疲惫的声音。
徐景歌“刚才什么声音?”
谢砚瑾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指,微微偏过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后语气平缓地说道。
谢砚瑾“是阿珏,估计做噩梦了。”
他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谢砚瑾“今天就到这儿吧,剩下的到公司详谈。”
徐景歌似乎也意识到谈话可以告一段落,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魏锦昭,松了一口气。
徐景歌“也好,那下午公司见。”
谢砚瑾应了一声,挂断电话,随手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走出了书房。
二楼的走廊上,他倚靠在护栏边俯视楼下。沙发上的谢珏寒缩成一团,双手捧着一瓶冰水,整个人看起来单薄得让人心疼。他犹豫了一瞬,最终迈步下了楼。
谢砚瑾悄无声息地走到谢珏寒身后,伸手迅速抽走了她手里的瓶子。动作利落,但其中夹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小心。
谢砚瑾做噩梦了?
谢珏寒愣了一下,猛然抬头,对上了谢砚瑾那张俊美得近乎虚幻的脸。她眨了眨眼,喉咙动了动,一时竟有些呆住。
谢珏寒“小叔…?”
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声音沙哑且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茫和不安。
谢砚瑾怎么?吓到了?
谢珏寒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心虚的情绪。这才四点半,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他休息了?
谢珏寒“你醒了啊…还这么早…才四点半”
她低着头,不敢直视谢砚瑾的眼睛。小时候,她对这位比她年长九岁的小叔总是有些敬畏,总怕自己会打扰到他。
可明明此刻的他看起来神采奕奕,丝毫没有被打扰后的倦意。
谢砚瑾没睡,刚在跟景歌谈事。
谢砚瑾在她身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腿随意交叠,显得随意慵懒极了
谢珏寒听到“景歌”这个名字,脑中迅速浮现出一个身影——全京城她认识的,叫这个名字的人,除了那位徐家大少爷徐景歌,还能有谁呢
谢砚瑾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谢砚瑾你做噩梦了?
谢砚瑾将手上那瓶冰水放到了茶几上,而后看向了还缩在沙发上的谢珏寒
谢珏寒嗯…
谢珏寒我梦到,你…
谢珏寒还是不敢说,这个梦太真实了,而且还寓意不好
谢砚瑾嗯?
但可惜,到底是血脉压制,谢珏寒硬气不过一分钟就乖乖的什么都说了
谢珏寒你为了救我死了…
梦里好多声音说是谢珏寒害死谢砚瑾的,谢珏寒其实很想问他这位小叔,到底为什么拼命也要救她…
谢砚瑾所以,吓醒了?
谢珏寒乖乖的点了头,谢砚瑾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谢珏寒到底也才17岁,又被他保护的太好了,从小到大几乎就是被娇养着长大的,也难怪
谢砚瑾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她是想的,可是一想到刚才那个梦…她还是怕,她看了看谢砚瑾,最后还是大着胆子起身走过去坐在了谢砚瑾腿上
谢砚瑾皱了下眉,生怕她摔着,谢珏寒扯了扯他的袖子
谢珏寒小叔,我害怕…
谢砚瑾感觉他眉心一跳,他在努力忽视心里那种异样的感受,他另一只手从她膝弯处穿过将她单手抱了起来,吓得谢珏寒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谢砚瑾别乱动,摔了你别哭
谢珏寒不乱动了,谢砚瑾单手抱着她上了楼回了谢珏寒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
关了床头灯后刚打算走,就被谢珏寒又拽住了衣摆
谢珏寒小叔…
谢砚瑾没辙了,只能低声说道
谢砚瑾好了,你睡吧,我不走
说罢,就在她床沿坐了下来,顺手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也就十几分钟,谢珏寒就这么拽着他的衣摆,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木质香睡着了
谢砚瑾见抽不出衣摆,干脆就把外套脱了下来任由她拽着,自己回房间小憩了,九点半公司有例会,他还能再睡三个多小时
另一边的徐家,魏锦昭翻了个身将胳膊搭在了还靠着床头写方案的徐景歌的腰上,无声的催促让徐景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摸了摸她的头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徐景歌沉默了半晌,还是叹了口气
徐景歌(锦昭,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毫无疑问,他是有疑惑的,但魏锦昭不愿意说,他也就没问
没关系,他会等的,等魏锦昭愿意说的那天,他想,那时他会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视线回到电脑上,徐景歌保存了差个结尾的方案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把电脑放在床头柜上后就躺下搂着魏锦昭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