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把直播设备摆上飘窗时，晨光正透过纱帘在镜头上织出层薄金。
她指尖拂过摄像头的金属边缘，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这是她被封杀后第一次正式开直播，也是她向全网宣告“玄学姐”归来的第一枪。
“宿主，今日吉时已到。”阿宝蹲在机顶盒上，尾巴尖轻轻扫过她脚面，“鉴运之眼冷却完毕，需要我帮你同步直播间数据流吗？”
顾晚低头调试麦克风，耳坠上的碎钻晃了晃：“不用，我想试试自然触发。”她点开直播按钮的瞬间，屏幕突然弹出九千九百九十九条未读私信，最上面一条是秦朗凌晨三点发来的：“顾小姐，平台给您开了黄金时段，弹幕审核权限已移交您个人。”
直播间亮起的刹那，满屏“玄学姐活了！”的弹幕几乎要把屏幕撑破。
顾晚垂眸轻笑，发顶的碎发在镜头前翘起个小卷：“今天不看手相不算命，帮大家找走失的小动物。”她抬眼时，眼底浮起层淡金的微光——那是鉴运之眼启动的征兆，“第一位连麦的是@云朵棉花糖，说自家布偶猫‘奶糖’昨天在朝阳公园走丢了？”
连麦接通的瞬间，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炸出来：“顾老师！奶糖脖子上有蓝色蝴蝶结项圈，我调了监控，它钻进假山后面的灌木丛就没影了！”顾晚的鉴运之眼扫过对方手机屏幕里的监控截图，指尖在空气中虚点：“去东南方向第三棵银杏树，树洞里有个被啃过的鱼干。”她顿了顿，“奶糖现在正趴在树洞里舔爪子，项圈卡在树枝上了。”
弹幕刷起满屏“卧槽”时，女孩已经哭着跑出门。
十分钟后，连麦画面切到公园，镜头里果然有团雪白的毛球从树洞里钻出来，蓝色蝴蝶结歪在耳朵上。
直播间在线人数从十万疯涨到百万，顾晚看着弹幕里刷爆的“玄学nb”，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直播台边缘——这是她计划的第一步，用真实案例站稳“玄学姐”的口碑。
直到那条id为“薇薇的小玫瑰”的弹幕弹出来时，她的鉴运之眼突然刺了刺。
顾晚盯着那个熟悉的id后缀——林薇薇所有小号都爱用“薇薇”开头，去年她在顾家书房见过林薇薇手写的账号清单，其中“薇薇的小玫瑰”后面画了颗红心。
她垂眸喝了口枸杞茶，喉结动了动，声音却依然清凌凌的：“@薇薇的小玫瑰，你问‘最近总头痛是不是撞邪了’？”直播间突然安静两秒，紧接着弹幕疯狂滚动：“这id好眼熟！”“林薇薇的小号！”“顾晚要搞事情了！”
顾晚抬眼时，鉴运之眼在屏幕上投出淡金网状纹路，精准锁定“薇薇的小玫瑰”的ip地址——正是林家别墅。
她指尖轻点桌面：“不是撞邪，是你左耳的假体在移位。”弹幕瞬间炸成烟花，有手快的网友截了林薇薇昨天出席活动的照片，放大后左耳垂明显比右边肿起半分。
更有人翻出三年前她参加艺考的证件照，对比之下，左耳从圆润的耳垂变成了尖锐的形状。
“不可能！我上个月刚检查过！”“薇薇的小玫瑰”秒删评论，但顾晚早把截图发进了直播间公告。
她看着弹幕里“整形医院实锤”“林薇薇整容失败”的词条开始登顶热搜，眼底的淡金慢慢褪成清透的黑：“假体移位会压迫神经，再拖下去可能会影响听力。”她顿了顿，“不过现在去医院也来不及了——”
话没说完，直播间突然涌入十万新观众。
顾晚扫了眼后台数据，心跳漏了一拍——沈氏集团官微的logo在关注列表里格外显眼。
几乎同一时间，手机弹出推送：“沈氏集团V：沈太太说的都对 @玄学姐顾晚。”
弹幕彻底疯了。
顾晚望着涨粉数从百万跳到千万，喉咙突然发紧。
她想起被顾家扫地出门那晚，沈砚把她堵在地下车库时说“顾家不要你，我要”，想起他亲手撤掉别墅监控时钥匙上的雕花，此刻那些碎片突然串成线，在她心口烫出个温暖的坑。
“宿主，林薇薇的气运值暴跌30%。”阿宝跳上直播台，尾巴尖戳了戳她手背，“她现在在整形医院，手术失败了。”顾晚调出医院监控画面——林薇薇裹着黑头巾冲出门，左脸肿得像发面馒头，助理举着伞拼命遮挡，却还是被记者拍到了半张脸。
直播间打赏特效连成串时，顾晚余光瞥见后台阴影里站着个人。
沈砚穿着深灰西装，袖扣在暗处闪着冷光，目光却软得像春夜的雾。
她关了直播，起身时膝盖撞翻了马克杯，温热的枸杞茶溅在他皮鞋上。
“对不起。”她手忙脚乱抽纸巾，却被他握住手腕。
沈砚的掌心烫得惊人，指腹摩挲着她腕骨上淡青的血管：“怕什么？”他弯腰替她擦鞋时，声音闷在她腰际，“我早说过，你做什么我都担着。”
顾晚望着他发顶翘起的小卷，突然想起昨晚在床头柜发现的符纸——和她贴在茶壶底的那张一模一样。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小动作，却还是顺着她的脾气松了禁锢。
她喉头发哽，轻轻碰了碰他后颈——那里的暗红煞气果然淡了许多。
深夜整理直播设备时，顾晚在旧硬盘里翻出段模糊的录像。
画面是十年前的慈善晚宴，水晶灯在镜头上投下碎光，穿素雅旗袍的女人蹲在角落，正把块草莓蛋糕塞进小男孩手里。
顾晚的呼吸突然停滞——那是母亲最爱的月白色旗袍，是她从小到大在相册里看了千百遍的款式。
镜头拉近些，小男孩抬起脸，眼尾那颗泪痣在暖光下泛着淡红。
顾晚的指尖抵在屏幕上，几乎要戳破那层玻璃——那是沈砚，十二岁的沈砚。
窗外突然响起惊雷，顾晚手一抖，硬盘“啪”地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时，手机屏幕亮起，跳出条未读私信：“顾晚，你等着。”发信人id是“薇薇的小玫瑰”，头像换成了张扭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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