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把手机收进帆布包时，指尖还残留着短信的温度。
二十三点，这个时间选得很妙——正是网友活跃度最高的深夜，足够让那条“紧急声明”在热搜上滚上三轮。
她摸了摸颈间的红宝石吊坠，系统刚才的提示还在耳边回响，因果推演冷却缩短，像是某种预兆。
沈砚打完电话转过来，看见她盯着帆布包发怔，伸手替她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在想什么？”
“有人要搞大动作。”顾晚抬眼，路灯在他眉骨投下阴影，“二十三点的声明，可能和林家有关。”
沈砚的拇指在她手背轻轻一按：“我让老周盯着顾父的通讯记录，下午他和林母通过三次电话。”他从西装内袋摸出块巧克力，剥了包装塞进她手里，“先去吃碗馄饨？你今天没怎么吃东西。”
顾晚咬着巧克力，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她望着沈砚领扣微松的模样，突然想起他刚才撕信托协议时的冷硬，心口像被温水泡开的棉花，软得发疼。
晚上九点半，顾晚窝在沈砚公寓的懒人沙发里刷手机。
沈砚在书房处理文件，偶尔传来键盘轻响。
她的微博突然弹出系统通知：“您的账号因违反社区规定，已被限制登录。”紧接着是微信、抖音，所有社交平台的提示音此起彼伏。
“沈砚！”她喊了一声。
男人推开门的瞬间带起一阵风，看见她屏幕上的“账号已封禁”提示，眉峰猛地一挑。
他拿过她的手机，指尖快速翻动，最后停在“特殊人员监管名单”的链接上——发布方是“华夏特殊能力管理局”，但落款处的公章边缘有细微毛边。
“伪造公文。”沈砚的指节抵着下巴，“林母找了个野路子团队，连公章都没仿全。”他突然低笑一声，“不过他们倒挑对了罪名——非法使用异能影响公众情绪。”
顾晚的手机在此时震动，是韩哥的视频邀请。
屏幕里，黑客大佬的黑眼圈比平时更重，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得他脸色发青：“晚晚，我破解了林母的加密云盘，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他转动摄像头，屏幕上跳出一份标着“蓝火项目”的文档。
顾晚的呼吸陡然一滞——“受试者编号07，顾晚，克隆体B-01”几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这是……”她的声音发颤。
“实验记录从三年前开始，”韩哥滑动鼠标，“他们提取了某个顾晚的体细胞，用基因编辑技术培育克隆体，说是为了‘研究特殊能力的可复制性’。”他突然顿住，“最后一条记录在你被顾家赶出去的前一天，写着‘原宿主脑死亡，克隆体B-01激活成功’。”
顾晚的手死死攥住沙发垫，指节泛白。
沈砚坐过来，把她冰凉的手裹进掌心：“韩哥，把文件全部备份，传给老周。”他的声音平稳得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但顾晚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正一下下蹭着她手背，那是他情绪波动时的习惯动作。
深夜十一点，顾晚靠在沈砚肩头，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紧急声明”。
林母站在顾父旁边，眼眶泛红：“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小晚从小就有特殊能力，能操控人心……”她的声音突然变调，“可我们是家人啊，怎么能看着她越陷越深？”
“恶心。”沈砚的拇指蹭过她后颈，“老周已经联系了网警，半小时内这条声明会被标记为不实信息。”
顾晚没说话。
她突然很困，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块。
迷迷糊糊间，实验室的冷白光又笼罩了她——金属操作台、滴答的仪器声、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对着她。
“你是谁？”她冲过去，抓住对方的手腕。
女人缓缓转身，口罩、护目镜逐一取下。
顾晚在镜中见过无数次的脸就这么撞进视线——一样的眉，一样的眼，连左眼角的小痣都分毫不差。
“真正的顾晚已经死了。”女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是B-01，唯一成功的复制品。”
“不可能！”顾晚后退两步，撞在冰凉的仪器上，“我有妈妈的玉镯，有沈砚……”
“玉镯？”女人笑了，“那是原宿主的遗物。至于沈砚——”她指了指顾晚颈间的红宝石，“你的系统，是我们植入的监控器。”
顾晚猛地惊醒，额头全是冷汗。
沈砚正坐在床边，手里端着杯温水：“又做噩梦了？”
她抓住他的手腕，把梦境一股脑倒出来。
沈砚听完，沉默着替她擦了擦汗，然后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老周，查三年前顾晚生母的死亡记录，重点看尸检报告。”
电话挂断，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就算你是克隆体又怎样？”他的声音低哑，“你救过我，骂过我，在拍卖会上撒我糯米粉，在寿宴上替我挡酒——这些都是真的。”
顾晚的眼泪砸在他衬衫上，晕开一片湿痕。
凌晨两点，沈砚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眼神瞬间冷得像冰锥：“林家？”他替顾晚掖好被角，“你睡会儿，我去去就回。”
顾晚抓住他的袖口：“别冲动。”
“我带着保镖。”他弯腰吻她眼睛，“等我回来给你煮酒酿圆子。”
沈砚的车消失在夜色里后，顾晚的吊坠突然发烫。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音：“警告，宿主身份已泄露，倒计时48小时。是否启动自毁程序？”
“不。”顾晚握紧吊坠，“我们要反击。”
系统沉默两秒：“检测到宿主情绪稳定，自毁程序关闭。建议宿主尽快获取‘蓝火项目’核心数据。”
窗外传来轻响。
顾晚抬头，阿宝正蹲在窗台上，月光照得它瞳孔泛着诡异的幽蓝。
这只她从流浪猫堆里捡回来的橘猫，此刻竟用人的声音开口：“姐姐，是时候告诉他们，你是谁了。”
顾晚的呼吸一滞。
阿宝跳上桌面，爪子按在她摊开的笔记本上，在“蓝火项目”几个字上划出深深的抓痕。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沈砚发来的消息：“林母承认了声明是伪造，还说有东西要给你看。”后面跟着一张照片——林母的保险柜里，整整齐齐放着七份克隆体实验报告，最上面那份的照片，是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旁边标注着“原宿主顾晚，死亡时间：2019年5月17日”。
顾晚摸出母亲留下的玉镯，在月光下，内侧刻着的“晚”字泛着幽光。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总说：“晚晚要记住，你是独一无二的。”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阿宝的尾巴扫过她手背。
顾晚打开电脑，登录韩哥帮她恢复的备用账号。
她翻出之前录下的林薇薇下药的录音，手指悬在“发布”键上，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沈砚说，我们快赢了。”她对着空气轻声说，“那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阿宝歪着头看她，眼睛里的幽蓝渐渐褪成温暖的琥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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