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的手机在掌心震得发麻，像被电流反复刺击，星瞳的消息框跳出一行猩红字体：「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距离您当前位置0.3公里，正以每分钟15米速度逼近。」那红字仿佛滴着血，映得她瞳孔微缩。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刺耳，像金属针尖一下下扎进耳膜。
她低头看向病床上的顾砚，他的睫毛还沾着她刚才落下的泪，湿漉漉地贴在眼睑上，呼吸平稳却仍未转醒。
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冷而锐利，混着窗外夜风带来的潮湿草木气息，让她鼻尖发酸。
玉髓碎裂处渗出的蓝光彻底消散，母亲最后的叮嘱在耳边炸响——「林家背后还有更大的敌人」。
那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山谷传来，又在颅内轰然回荡，震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玄门之心。」苏棠咬着唇念出这四个字，右手按在胸口。
那里有块淡青色的胎记，是母亲临终前用术法烙下的玄门印记，此刻正随着心跳发烫，像一块烧红的铜片贴在皮肤上，隐隐灼痛。
她闭了闭眼，调动体内那丝若有若无的能量——那是母亲用命为她攒下的最后底牌。
指尖微颤，一股冰凉的气流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游走，带着细微的麻痒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蛇在血脉中爬行。
九宫阵突然发出嗡鸣，低沉如远古钟声，原本嵌在地面的五行石浮起三寸，悬浮时发出细微的“咔哒”声，阵眼处的空气扭曲成漩涡，像被无形的手搅动的水面，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
一道雪白的影子从中飘出，先是团毛茸茸的轮廓，接着逐渐凝实：巴掌大的小猫，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眉心却有个金色符印，像朵绽放的莲花，符文边缘微微发烫，透出淡淡的檀香气息。
「终于能动了。」小猫的声音软乎乎的，却带着点奶凶，「阿宝饿了。」话音未落，它已经蹦到苏棠肩头，尾巴卷住她的发梢，绒毛扫过颈侧，激起一阵酥麻的触感，「主人，刚才那个坏人的煞气好难吃，又涩又苦，下次给阿宝换甜的。」
苏棠愣住，伸手碰了碰它的脑袋。
猫毛软得像云，指尖陷进去又弹起，符印处还带着温热的触感，像是握着一块刚从阳光下拾起的暖石。
「你是...玄猫阿宝？」她想起母亲手札里的记载——玄门世代驯养的灵宠，可吞气运，辨吉凶，是术师最锋利的刃。
「不然呢？」阿宝歪头，爪子拍了拍她手背，肉垫柔软却带着一丝凉意，「要不是你刚才激活了九宫阵，我还得在玉髓里睡三百年。现在好了，主人有难，阿宝帮你咬他们。」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韩哥的视频通话。
苏棠按下接听键，屏幕里立刻弹出顾氏集团的股价走势——绿色的曲线像断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跌，数字跳动的“滴答”声像倒计时的丧钟。
「林薇薇那女人疯了。」韩哥的声音带着火气，「她今天上午抢了咱们和周大福的联名项目，下午又截胡卡地亚的高定订单，说是用了什么「天命之选」的设计理念。
最气人的是她开了直播，现在正踩着咱们立人设呢！」
视频切到直播画面。
林薇薇坐在铺着金丝绒的化妆台前，耳坠上的钻石晃得人眼花，折射出细碎的冷光。
她涂着玫红色口红，笑起来时嘴角的梨涡甜得发腻，唇膏的香气仿佛隔着屏幕都能闻到：「苏小姐最近是不是太依赖顾总了？他一病，顾氏的项目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往下掉。」
弹幕瞬间刷屏：「林真千金就是厉害」「苏棠没了顾砚什么都不是」「顾家早该认回真千金」……苏棠的手指捏得发白，指节泛出青白，正要关直播，画面里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在林薇薇右肩，淡灰色的雾气正顺着她的脖颈往上爬，像条吐信的蛇，阴冷的气息仿佛穿透屏幕，让她后颈一凉。
「主人看！」阿宝的爪子戳向手机屏幕，毛茸茸的尾尖微微炸起，「那是气运掠夺的痕迹，她吸了别人的运，养着个坏东西呢。」
「韩哥，把直播录屏发我。」苏棠深吸一口气，鼻腔里灌满医院走廊的冷气，「另外，查林薇薇最近接触过什么人，尤其是...」她看了眼肩头的阿宝，「玄学相关的。」
挂断电话时，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
阿宝突然跳上窗台，尾巴炸成毛球，耳朵向后压平，发出低低的呜咽：「主人，那个坏东西更近了。不过别怕，阿宝现在能保护你。」
三天后是珠宝界年度颁奖典礼。
苏棠穿着月白色旗袍，领口别着母亲留下的银簪，簪头雕着一朵含苞的莲，触手生凉。
阿宝蹲在她肩头，用尾巴卷着她的耳垂，绒毛扫过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会场的水晶灯把红毯照得发亮，光线在玻璃地面上跳跃，像无数碎钻在燃烧。
记者们举着相机围成半圆，快门声此起彼伏，像暴雨敲打铁皮屋顶。
焦点却在几步外的林薇薇身上。
「林小姐对年度新锐设计师奖势在必得吧？」有记者举着话筒凑过去。
林薇薇撩了撩卷发，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碰出清脆的响，像玉石相击的钟声，「我为这次设计准备了三个月，从选材到雕工都是顶尖的。至于某些靠男人上位的...」她瞥向苏棠的方向，唇角勾起，「大概连入围资格都没有。」
话音未落，阿宝突然弓起背，毛发根根竖立，眉心的符印骤然亮起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接着「喵」地一声跃出——雪白的身影掠过红毯，精准落在林薇薇肩头。
「啊！」林薇薇尖叫着后退，高跟鞋卡在红毯缝隙里，整个人向后仰去，发髻散开，碎发垂落。
苏棠眼疾手快想扶，却见阿宝已经蹲在林薇薇锁骨处，粉色的舌头慢悠悠舔着爪子，舌尖还残留着一丝金芒：「嗯，这口气运不错，甜丝丝的，比上次那个老K的好多了。」
全场寂静。
林薇薇摔在红毯上，发髻散了一半，翡翠镯子裂成两半，断口处渗出一丝暗红，像血。
她盯着肩头那团雪白，浑身发抖：「你们...你们看不见这只猫吗？它刚才说话了！」
「林小姐可能太累了。」周大福的品牌代表皱着眉，声音冷得像冰，「我们原定的代言人需要保持良好公众形象。」
「还有卡地亚。」另一个声音从记者群里传来，「林小姐的设计稿我们重新审核过，和苏小姐上个月被截胡的方案高度相似。」
林薇薇的脸瞬间煞白。
她想爬起来，却发现手脚发软，刚才被阿宝碰过的地方像被抽走了什么，整个人虚得厉害，冷汗顺着脊背滑下，浸湿了礼服。
记者的镜头全转向了苏棠，有年轻的女记者举着话筒跑过来：「苏小姐，您对刚才的意外怎么看？」
苏棠弯腰把阿宝抱进怀里，它的毛还是暖的，小爪子还抓着她的衣襟，心跳透过绒毛传来，像一颗温热的小鼓。
「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她看向林薇薇的方向，后者正被助理扶着往后台跑，「有些人抢来的东西，终究是要还的。」
颁奖典礼结束时已经是深夜。
苏棠坐在保姆车后座，阿宝窝在她膝头打哈欠，呼出的气息带着奶香。
手机屏幕亮起，是韩哥发来的消息：「直播录像分析结果出来了，林薇薇肩头的黑影是某种能量体，和您母亲手札里提到的「系统」特征吻合。」
「主人。」阿宝突然抬起头，声音比白天轻了些，像风中低语，「她背后有个系统，像个黑窟窿，阿宝刚才只吃到了漏出来的气运，吃不干净。」
苏棠摸了摸它的耳朵，窗外的霓虹灯在她眼底投下冷光，像刀锋划过：「那就连系统一起吃。」
回到公寓时，她从保险柜里取出母亲的命理手札。
泛黄的纸页在台灯下泛着暖光，当翻到最后几页时，一张薄纸从中间滑落——上面用朱砂写着「系统宿主」四个字，墨迹未干，像是刚被人添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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