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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璇带着二十七和昏迷不醒的明意一道回了惊鸿殿。
殿内常有仙侍打扫,倒也十分的干净整洁。
二十七坐在天璇的另一侧,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对方的神色,突然从无归海离开,他就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她安静坐在惊鸿殿前的石阶上,双手以保护姿态将自己牢牢抱住,将脑袋轻轻埋进自己的臂弯,像是不足月的幼猫发出一声声低泣。
滚烫的眼泪将臂弯的衣衫打湿,那些晦涩难言的委屈在此刻无声宣泄。
院子里那棵与无归海无二的金桂“簌簌”落下金黄的花蕊,空气里是无比醉人的桂花清香。
可此刻的一草一木皆能让她联想至纪伯宰。
二十七化作原形,轻轻咬住她的裙摆拽了拽。见她的视线看过来,就乖巧的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去蹭她的小腿。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天璇。
“二十七,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天璇吸了吸鼻子,强行将眼泪逼退回去,脸上扯出一个笑容。顺手再将二十七抱上自己带着凉意的怀抱。
“喵喵——”
清透的月光洒落在院子里的一人一猫上,拉出细长的影子。
…
虽然暂时压制了明意手腕上的离恨花,但要彻底永绝后患还是需要找到博氏医经。
司徒岭就是在这个时候寻到了惊鸿殿。
他看起来行色匆匆,呼吸急促又粗重,平日里整洁素雅的湖蓝色长袍也因为匆匆赶来而褶皱。

“小司徒?”
天璇看起来有些诧异司徒岭出现在惊鸿殿。
他们二人自从龙鲤台一事后,几乎就再也没碰过面,就连热闹的祈夜节也只不过是遥遥对视一眼。
眼前的天璇看起来格外憔悴,眼下一片乌青,唇色也不复往日红润,一片惨白,眼中是无法掩饰的疲惫之感。
天璇将手里各式有关章尾山和黄粱梦有关的书籍放下。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司徒岭心疼的看着眼前憔悴无比的少女,哪里还有平日里那副娇憨的模样。
心中隐隐有些怒气。
他垂下眼睫,将心中那份隐隐破土而出的不甘强行压回去,才抬眸重新带上笑意。
“我知道你在找黄粱梦的下落。”
司徒岭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尽数告知对方。
甚至很多细节都要比天璇和佘师父两人苦苦寻找多日的书籍要清晰。
博氏医经上册正是被存放与沉渊。
可司徒家族的司徒岭又怎么会知晓的这么清楚。
天璇并不想怀疑从小一起长大的司徒岭,可心底的怀疑像是一颗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最终,她沉默片刻。
“小司徒,你是如何得知这么详细的消息?”
司徒岭哑然。
他从小一起陪伴长大的天璇很聪明,只需要一丁点不对劲就可以抓住尾巴。
而显然,今日露馅的人是他。
心里面闪过无数种说辞,但真正将视线落在与他对望的天璇身上时,有只剩下那不堪的真相。
“我并非司徒家的小儿子,相反,我来自逐水灵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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