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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计划那样顺利。
影宗派出大量人手前往支援暗河,势必要让琅琊王萧若风彻彻底底死在寺庙中。
苏喆带着谢七刀和部分暗河高手负责在影宗的眼皮子底下将刺杀琅琊王的戏演全套,而苏昌河带着慕词陵前往影宗万卷楼,早已叛变的水官与红缨负责前往牢狱营救苏暮雨,而白鹤淮与慕雨墨则将醉梦骨的解药送进去。
唯有,白鹤衣像个小废物。
被苏昌河不容置疑的安排在客栈,美名其曰,接应回来的人手。
桌上的果酒饮了一杯又一杯,她的视线总是不受控制的看向那座低调却又十分奢侈的国丈府。
或许此刻的苏昌河已经行至万卷楼,又或是已经得知了自己被藏匿在万卷楼中的身世隐秘。
思绪翻涌,她又实在坐立难安。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选择将苏昌河的叮嘱抛之脑后,毫不犹豫的提起裙摆,从窗口一跃而下,鹅黄色的纱裙在空中飞扬,在转瞬间消失在阁楼顶部。
…
行至长街中央。
远处国丈府却突然燃起熊熊烈火,火势之大,几乎要将周边的精美建筑一同葬身于火海当中。
白鹤衣一颗紧绷的心有过片刻的松懈。
跨过暗河便是彼岸,而彼岸应有光明,而非长夜。
自此,暗河斩断了控制傀儡的那条丝线,得以成为真正生于江湖,长于江湖的组织。
不再是别人手中被控制,一把只会杀人的刀。
而长街另一头好不容易脱身自行闲逛的苏昌河,一眼就瞧见了长街中央孤零零的纤细身影。

他手中旋转的寸指剑,在看见少女时被妥帖重新收回腰间的刀鞘。
他眉眼重新带上笑意,故意扬声道。
“小医师,是特意来接我么?”
漫漫长夜,将他完全笼罩的孤寂在转瞬间退散而去。
而苏昌河的眼中唯有那漫漫黑夜中唯一的色彩,像无比明媚又温暖的日光,将他周身的黑暗与寒冷一并驱除。
白鹤衣怔怔看着另一端不正经的青年。
他的神色自然,好似方才那一场激烈的厮杀都不过是大梦一场,唯有脸上不小心沾染的零星血迹证明那不是梦。
忽然有点心疼。
所以,白鹤衣选择顺从自己的本心,提起裙摆大步向那个孤寂的少年飞奔,靠拢。
而苏昌河也极其自然的张开双臂,熟稔好似已经做了千百遍。
“苏昌河,我来接你回家。”
熟悉的淡淡草药香无孔不入的传入鼻息。
青年将自己的头颅埋进少女并不宽阔的肩头,满身的疲惫在此刻如潮水般褪去,安心和满足一点点填满心口。
他将宽阔的手掌轻轻落在女孩纤细的后腰,使两人无比亲密的肌肤相贴。
眉眼弯弯。
“所以,杀完人我就赶回来了。”
怀里娇小的身子僵硬片刻,最后却只是沉默的回抱住他。
苏昌河轻笑一声。
微微抬起眼睫,视线越过少女的肩胛落在空无一人的长街。
他再也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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