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白鹤衣轻咳一声,有些别扭的从苏昌河手中接过了色泽漂亮的糖葫芦。
表面的糖衣在口中被咬碎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即甜滋滋的糖就在口腔中彻底化开。
故作严肃不满的脸逐渐被笑意所取代。
脾气很大的小医师很好哄,只需要一根糖葫芦。
“我的礼物给了,你的呢?”
说这话时,苏昌河故意弯腰凑近了几分。
粘在嘴角色泽漂亮的糖渍被她轻轻舔去,苏昌河的视线不自控的从少女含笑的眼眸下移至饱满的唇瓣。
白鹤衣并未注意到苏昌河的不对劲。
因为吃了自己喜欢的甜食,心情此刻十分美妙。
或许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还真从自己腰包里掏出两颗苏昌河无比熟悉的榛子糖。
苏昌河盯着那两颗榛子糖沉默片刻,在女孩笑吟吟又期待的目光下接过。
“行,我们小医师送礼的老熟‘人’了。”
她嗔怪的瞪了一眼对方。
默默又从腰包里掏出一颗榛子糖。完全将对方小动作纳入眼中的苏昌河没忍住轻笑出声。
与平日里的带着轻嘲的嗤笑不大相同,眼里像是带着细闪的星光。
看的人晃眼。
苏昌河将那颗榛子糖也收入囊中,盯着小姑娘有些心虚的眼睛,语气加重。
“还是不大一样的,今日大方的给了三颗。”
她知道苏昌河在故意打趣。
轻哼一声故意恶狠狠的踩了几脚被余晖拉长的影子,随即在苏昌河有些怔愣茫然的目光中做了个鬼脸迅速跑开。
苏昌河迷茫了好一会儿,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地面上影子,等彻底回过神去追寻对方影子时,只能瞧见那被迎面而来的微风微微拂动的裙摆。
如同它的主人一般轻盈。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在他充满杀戮和算计的时间开出一朵其貌不扬的花骨朵,看起来娇娇弱弱,却又不容置疑的在角落里深根发芽。
甚至是让他自己也舍不得剔除这份特殊。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有些模糊的意识到,那个叽叽喳喳总喜欢将他的安危挂在嘴边和心里的小姑娘与他而言,有不一样的地方。
“白鹤衣…”
连名字也与他苏昌河最是般配不过。
低喃了好几遍那个名讳,苏昌河才慢悠悠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追在对方的身后。
堇城的落日似乎要比其他地方要漂亮许多。
至少此刻步履轻快的白鹤衣是如此觉得的,从未有朝一日也会觉得这样简单的景色也是世间仅有。
或许不是因为景色迷人,而是因为陪同的人是心中所念所想。
所以也忍不住心生欢喜。
熟悉的气息日益靠近她的身后,白鹤衣的步子也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不动声色的与苏昌河并肩而行。
落日余晖将人的影子无限拉长又拉长,纠缠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