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

全大陆高级魂师学院精英大赛的倒计时牌悬挂在史莱克广场中央，鲜红的数字每天都在减少。霍雨浩站在人群外围，仰头看着那个醒目的"32"，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紧张了？”王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贯的傲娇腔调。

霍雨浩转身，晨光中的王冬像是被镀了一层金边，粉蓝色的短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手里还拎着两个油纸包——不用看也知道是食堂的肉包子。

“有点。”霍雨浩老实承认，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听说这次星罗帝国派出的队伍特别强。”

王冬哼了一声，顺手擦掉霍雨浩嘴角的油渍：“怕什么，有我在。”

他的手指温热，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次，却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迅速缩回手，耳根泛起一抹红晕。

霍雨浩傻笑着看他，突然凑近在那泛红的耳尖上轻轻一舔：“甜的。”

“霍雨浩！”王冬瞬间炸毛，一拳捶在他肩上，“大庭广众的！”

“我错了我错了！”霍雨浩边躲边笑，两人打闹着往训练场走去，谁都没注意到远处树丛中一闪而过的反光。

***

海神阁特训室里，言少哲和玄老正在查看一份刚送达的密信。

“确认了？”玄老难得地严肃，手里的鸡腿都忘了啃。

言少哲点点头，指尖燃起一簇火焰将信纸烧成灰烬：“圣灵教已经派出‘幽冥组’，专门针对各学院的武魂融合搭档下手。昨天炽火学院的一对搭档在城外遇袭，幸好被路过的剑斗罗所救。”

玄老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大赛期间要加强戒备。尤其是小霍子和小王冬，他们太显眼了。”

“我已经安排内院弟子轮流暗中保护。”言少哲叹了口气，“但最让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昊天宗？”

“嗯。王冬的二哥最近频繁出现在学院附近，我怀疑他们家族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玄老嘬了嘬牙花子：“小王冬知道吗？”

言少哲摇头：“那孩子倔得很，家族的事从不提起。但…”他顿了顿，“根据海神阁的情报，昊天宗与圣灵教似乎有些…历史渊源。”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谈话。萧萧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小脸煞白：“言院长！不好了！王冬和雨浩在训练场打起来了！”

“什么？”两位师长同时脸色一变。

***

训练场中央，霍雨浩和王冬确实在“打架”——如果单方面挨揍也算打架的话。

“王冬！冷静点！”霍雨浩狼狈地躲过一记蝶神斩，冰皇护体被劈得裂纹密布，“我不知道那是你二哥！”

“谁让你跟他说话的！”王冬双眼通红，光明女神蝶的翅翼完全展开，金色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训练场，“谁让你接他东西的！”

场边围满了看热闹的学员，萧萧急得直跺脚：“别打了！你们都魂力透支了！”

霍雨浩一个翻滚躲到魂导屏障后面，手里还攥着那个惹祸的小盒子——半小时前，王秋突然出现在训练场外，笑容温和地递给他这个“增进魂力的小礼物”，恰好被回来的王冬撞见。

“王冬！”霍雨浩试图解释，“你二哥只是……”

“他不是我二哥！”王冬的声音几乎撕裂，粉蓝色的发丝无风自动，“把那个东西扔了！立刻！马上！”

霍雨浩从没见过王冬这样失控的样子。那双总是盛满傲娇与嫌弃的粉蓝色眼睛，此刻燃烧着某种近乎恐惧的怒火。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小盒子放在地上：“好，我放这了，你别生气……”

王冬的蝶翼猛地一扇，一道金光精准地击中小盒子。“轰”的一声巨响，盒子炸成一团绿色火焰，将特制的地面都腐蚀出一个大坑。

霍雨浩脸色大变，这东西他在圣灵教见过。

围观学员一片哗然。

“毒火弹？！”匆匆赶来的言少哲脸色剧变，“所有人退后！”

王冬的翅膀缓缓收起，脸色苍白如纸。他踉跄了一下，被霍雨浩一把扶住。

“你早就知道？”霍雨浩轻声问。

王冬的嘴唇颤抖着，半天才挤出一句：“……家族把戏。”

言少哲迅速疏散了学员，将两人带到海神阁。玄老检查了那个被腐蚀的大坑，脸色阴沉得可怕：“九幽毒火，圣灵教的招牌。看来昊天宗确实和他们有勾结。”

“不可能！”王冬猛地站起来，“我二哥他…他不会……”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霍雨浩悄悄握住他冰凉的手指：“王冬……”

王冬甩开他的手，转向言少哲：“院长，我请求退出这次大赛。”

“什么？！”霍雨浩和言少哲同时惊呼。

“我不能冒险。”王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如果我的家族真的牵扯其中，我会成为史莱克的弱点。”

言少哲沉吟片刻：“王冬，你的担忧我理解。但大赛在即，临时换人已经来不及了。况且…”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你们认为，圣灵教会因为你的退出就放过霍雨浩吗？”

霍雨浩心头一震。是啊，如果圣灵教的目标是武魂融合者，钟离乌才不会管他是不是圣子，他一定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

“那就两个都退出！”王冬固执地说。

“懦夫行为。”玄老突然开口，油腻腻的胡子上还沾着鸡腿渣，眼神却锐利如刀，“小王冬，你在怕什么？怕家族？怕圣灵教？还是怕……”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面对自己的心？”

王冬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言少哲趁热打铁：“留在史莱克，你们反而更安全。学院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你们，而大赛期间，各方势力云集，圣灵教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霍雨浩看着王冬苍白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他的恐惧——不是怕自己受伤，而是怕连累他人。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像被泡在温水里，又暖又涨。

“王冬，”他轻声说，“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王冬沉默了很久，久到霍雨浩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终于，他极轻地点了点头，手指悄悄回握住霍雨浩的。

***

当晚，108宿舍。

霍雨浩洗完澡出来，发现王冬正坐在窗边发呆。月光洒在他身上，粉蓝色的头发泛着银色的光泽，整个人像一尊精致的冰雕，美丽而脆弱。

“在想什么？”霍雨浩轻声问，在他身边坐下。

王冬没有回答，而是突然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吗？”

霍雨浩摇摇头。

“昊天宗的规矩。”王冬的声音很平静，眼神却飘得很远，“从小我们就被教导，任何物品都可能被下毒，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连亲兄弟送的礼物都要先让仆人试毒。”

他苦笑了一下，“很变态吧？”

霍雨浩心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

“我二哥…曾经是我最亲近的人。”王冬继续道，"但三年前，他加入了家族'暗部'，一切都变了。”他的声音微微发抖，“今天那个毒火弹……是暗部的标记。”

霍雨浩轻轻揽住他的肩膀：“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王冬转过头，粉蓝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晶莹剔透：“傻瓜，应该是我保护你才对。”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对我…太重要了。”

霍雨浩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缓缓凑近，这次没有恶作剧般的舔舐，而是一个轻柔的、试探性的吻，落在王冬的嘴角。

王冬没有躲开，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像受惊的蝶翼。

“甜的。”霍雨浩小声说。

王冬瞪了他一眼，耳根却红了：“……笨蛋。”

窗外，一个粉蓝色的身影悄然隐入黑暗，手中的记录型魂导器闪烁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