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回-导演

当世界无限重启，唯一真实的，只剩下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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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白光如刀刃般劈开黑暗。

钟意婳睫毛轻颤，缓缓睁开双眼。

冰冷的金属床面贴着肌肤，寒意渗入骨髓。

她试着活动手腕，却发现被柔软的束缚带牢牢固定。

头顶的无影灯投下惨白的光，将纯白的四壁照得近乎透明，这场景与她剧本中描写的实验室如出一辙。

"欢迎醒来，0423号。"

机械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无数只蚂蚁爬过耳膜。钟意婳艰难地抬头，看见对面墙上的显示屏缓缓降下。

屏幕里，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影微微前倾，面具折射出冷冽的金属光泽，只露出线条锋利的下颌。

钟意婳"你是谁？"

她的声音嘶哑得陌生，喉间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你可以叫我'导演'。"面具人优雅地交叠双手，"毕竟，这是你赋予我的称谓——在你那本《无限轮回》的剧本里。"

钟意婳太阳穴突突跳动。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那部两年前创作的剧本，取材自她反复经历的噩梦。此刻她才惊觉，那些不是虚构，而是被压抑的记忆在黑暗中滋长。

钟意婳"放开我。"

她挣动着手腕，束缚带却纹丝不动，在肌肤上勒出浅粉的痕迹。

"别着急。"导演轻笑一声，声音像蛇信般滑过耳畔，"你难道不好奇吗？为什么是0423？"

屏幕画面切换，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缓缓浮现。

一排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孩子如人偶般站在走廊，空洞的目光穿透镜头。

钟意婳的瞳孔骤然收缩，最边缘那个瘦小的身影，右手腕内侧清晰烙着"0423"的数字纹身，正是七岁时的自己。

"你是第三批实验体中最特别的一个。"导演的声音染上病态的兴奋，"当其他孩子崩溃发狂甚至选择终结生命时，唯有你...活了下来，还创造了独特的防御机制。"

画面跳转到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幼小的钟意婳蜷缩在角落，而周围的孩子在尖叫哭泣。机械音冰冷地重复："记忆清除程序启动，倒计时五分钟。"

"钝感力。"导演解释道，指尖轻叩面具，"你的大脑为了保护你，主动切断了与恐惧痛苦相连的神经通路。"

眩晕感席卷而来。

那些她以为与生俱来的特质，对恐怖的迟钝反应，原来是创伤浇铸的盔甲。

钟意婳"为什么现在带我回来？"

她艰难地吞咽，舌尖抵着上颚才能保持声音平稳。

"因为我们需要完整的数据！"导演的声音骤然狂热，"新一代'无限流'系统即将面世，但缺少关键的情感连接模块。而你的钝感力正在消退，特别是在..."

屏幕一闪，切换成黄子弘凡的画面。他正在隔离室内暴怒地捶打墙壁，指关节已经渗出血丝。

钟意婳"黄子弘凡！"

钟意婳不自觉地前倾身体，束缚带深深勒进肌肤。

"多么有趣的条件反射。"导演凑近镜头，面具折射出扭曲的光。

"短短几日，他就凿穿了你的心理防线。爱情，果然是最不稳定的变量。"

钟意婳"与他无关！"

钟意婳声音陡然拔高，像绷紧的琴弦。

钟意婳"放了他们！"

"选择权在你。"屏幕恢复成面具人的影像。

"要么恢复全部记忆，成为完美样本，要么拒绝，但你和你的朋友们将永远留在这个游戏里。"

钟意婳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她太清楚"永远留在游戏里"的含义。

在她剧本的设定中，那意味着意识被囚禁在虚拟牢笼，而现实中的躯壳将沦为没有灵魂的躯壳。

钟意婳"给我时间考虑。"

导演沉默片刻，突然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十分钟。毕竟，好戏需要适当的留白。"

屏幕熄灭的瞬间，实验室陷入死寂。钟意婳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

如果导演能监控一切，她必须找到系统盲区。

忽然，黄子弘凡说过的话在耳边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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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其实马上要接近无限流部分尾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