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站住！"

夏安安的声音在花海中炸开，金色丸子头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动。她张开双臂拦在鱼面前，黄色瞳孔里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如果你不愿意保护拉贝尔大陆，就把力量还回来！"夏安安咬着嘴唇，"不承担责任的人，没资格拥有花仙精灵王的力量！"

鱼停下脚步，深蓝色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她右耳的冰锥耳坠轻轻晃动，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哦。"鱼平静地应了一声，从书包里掏出那本厚重的《封印》，随手抛向夏安安，"呐，给你。"

书页在空中哗啦啦翻动，泛黄的纸页间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金光。两百多张精灵卡牌如同受惊的鸟群般呼啸而出，却在即将四散飞离的瞬间——全部调转方向，化作流光射入鱼的胸口！

"唔！"

鱼的身体猛地弓起，深蓝色瞳孔剧烈收缩。右耳的冰锥耳坠"咔嚓"碎裂，又在下一秒重组为更加精致的冰晶皇冠形状。第一道能量波纹从她脚下扩散，所过之处的地面瞬间凝结出冰蓝色的曼陀罗花纹。

"她在吸收所有精灵卡！"淑馨的智慧权杖发出刺目警报，"能量读数超过阈值！"

夏安安伸手想抓住鱼，却在触碰的瞬间被弹开。千韩的治愈魔法刚凝聚成形就被冻结成冰花，伊瞳的竖琴弦全部崩断。

鱼悬浮到半空中，长发无风自动。最初的痛苦呻吟已经转为一种非人的嗡鸣，声波震得周围的花朵纷纷凋零。她的校服开始分解重组——

先是双腿，长袜化为星尘飘散，露出的小腿皮肤逐渐透明，内部浮现出旋转的星河图景。无数星云在其中诞生又湮灭，踝骨处凝结出十二个冰晶星轨环，随着呼吸明灭。

"她的小腿...变成了星空？"千韩捂住嘴

紧接着是腰肢，校服衬衫化作千万片冰蓝鳞甲，在腰间重组为镂空的水晶束腰。原本58厘米的腰围在光芒中舒展，曲线变得优雅修长。束腰表面浮现出200多个古老花仙的图腾，每个图腾都在流动着不同色彩的能量。

"这不是夺舍。"库库鲁湿漉漉的紫发都竖了起来，"这是...共合仪式！"

鱼的双臂向上伸展，白色真丝手套迸裂成光点。取而代之的是从指尖开始蔓延的冰晶纹路，一直延伸到肩膀，形成类似古代战甲的镂空护甲。每片甲叶上都刻着失传的花仙文字，随着肌肉起伏发出风铃般的脆响。

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背部——四对半透明的蝶翼破体而出，并非传统花仙的薄纱质感，而是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棱镜结构。每扇翅膀都呈现不同色阶的蓝，从翼根的深紫到翼尖的明蓝，折射出的光斑在地面拼出古老的花仙族徽。

"八翼...？"椿的声音发出疑惑

200多位古老精灵的虚影此刻环绕着鱼显现。她们有的是身着宫廷长裙的贵妇，有的是披着战甲的武士，还有的保持着非人形态——全身由藤蔓构成的花仙精灵、面孔藏在兜帽下的神秘精灵、身体半透明的水之精灵...

"骨骼结构勉强合格。"一个穿着美丽的精灵虚影伸手穿透鱼的肋骨。

"记忆宫殿倒是修建得不错。"穿维多利亚裙装的精灵翻看着鱼脑中的画面。

"这孩子的痛觉神经太敏感了。"武士打扮的精灵皱眉戳了戳鱼颤抖的肩膀。

每个精灵都在用不同时代的语言评头论足，声浪如同两百重唱在平原上回荡。而被围在中央的鱼已经痛苦得发不出声音——她的面部轮廓正在重塑，左眼角裂开一道明蓝色的" ヮ "形纹路，金色能量如沙漏中的细沙般缓缓流淌。

"住手！你们会杀了她！"夏安安举起魔法杖，却被最年长的精灵虚影一挥手定在原地。

"小丫头，我们可比你更懂得如何培养一位王。"老精灵的胡须由发光苔藓构成，"她母亲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

鱼的身高此刻已增长到176cm，原本的水母蓬蓬裙进化成更加华丽的多层星纱裙。最外层是深紫色薄纱，点缀着会移动的星座图案；中层是明蓝色的液态金属裙撑，能随动作改变形状；最里层则是会发光的白色菌丝织物，每根丝线都在传递精灵们的低语

她的头发彻底散开，从发根到发梢呈现星空般的渐变——头顶是近乎黑的深紫，中部转为神秘的明蓝，发尾则化作流动的深蓝光带。两鬓各垂下一条镶嵌冰晶的编发，末梢系着微型铃铛，每次晃动都会引发小型极光。

"鞋子！看她的鞋子！"伊瞳惊呼。

鱼的双脚不知何时套上了高跟鞋，12厘米的冰锥鞋跟刺入地面，每一步都会绽开冰莲。鞋尖装饰着会眨眼的宝石眼瞳，鞋带则是两条活体小蛇——它们正亲昵地舔舐主人变得修长的脚踝。

"体温骤降至零下20度！"淑馨的权杖发出警报，"人类身体不可能承受这种——"

话音未落，所有精灵虚影突然同时静止。她们化作200多道流光，从鱼的七窍与指尖涌入。鱼的喉咙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八翼完全展开到极致，翼展超过五米。最后融入的是那位古老精灵，他在消失前对夏安安眨了眨眼："记住，痛苦是王冠的影子。"

当最后一点流光没入鱼的心脏位置，整个平原突然陷入绝对寂静。悬浮在空中的身影缓缓低头，睁开的双瞳已经变成纯粹的金色，紫色睫毛末梢跳动着星火。

库库鲁从湖里爬出来，呆呆望着天空："不可能...就算是初代精灵王，理论上也只能承载XX个精灵的共合..."

鱼（或者说现在的存在）轻轻落地，冰锥鞋跟与地面接触的瞬间，方圆百米的野花全部绽放又凋零。她歪头看了看自己星光流转的手臂，突然开口——声线变的空灵而动听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