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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或许吧

国运:扮演知更鸟,队友星期日花火

那两点猩红的光,如同地狱深处睁开的瞳孔,在扭曲金属骨架和凝固冰棱构成的阴影里,缓缓移动。每一次“目光”的扫过,都带着实质般的冰冷压迫感,冻结了空气,也冻结了苏离的思维和林澜的呼吸。脚下的冰层深处,那沉闷如巨大心脏搏动的“嗡…嗡…”声越来越清晰,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音,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冻土深处苏醒,要破冰而出。

花火操纵的机甲猛地一个趔趄,沉重的金属脚掌在冰面上犁出两道深沟。“靠!大块头!”她尖利的声音透过带着杂音的喇叭响起,之前的亢奋荡然无存,只剩下面对巨物的本能惊骇,“秦岳!小心它的…呃,眼睛?那算眼睛吗?!”

“吼——!!!”

一声绝非生物能发出的、混合了金属撕裂与能量低频咆哮的巨吼,猛然炸响!声波裹挟着刺骨的寒风和细碎的冰渣,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五人身上!林澜直接被震得一屁股坐倒在冰面上,塑料獠牙飞了出去。苏离踉跄后退,尖顶巫师帽彻底掉落,脸色惨白如纸。就连秦岳也被这狂暴的声浪冲击得气血翻腾,脚下不稳。

伴随着这声宣告死亡的咆哮,阴影轰然破碎!

一个庞然大物撞开堆积如山的混凝土碎块和扭曲的钢梁,冲入惨淡的光线下!

它足有三层楼高,主体由无数锈蚀、扭曲、甚至融接在一起的巨大金属残骸构成——断裂的坦克履带、扭曲的炮管、巨大的齿轮、厚重的装甲板…这些来自旧纪元战争垃圾场的部件,被某种野蛮而冰冷的力量强行糅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拥有四条粗壮、如同巨型液压柱般的机械腿,以及一个布满尖刺和狰狞撞角的、如同放大版攻城锤般的躯干。那两点猩红的光,就镶嵌在躯干正前方,如同两颗冰冷燃烧的邪恶星辰。

它的每一次迈步,都让脚下的冰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和碎裂声,沉重的金属肢体每一次抬起落下,都溅起大片的污雪和冰碴。它没有明确的头颅,只有那个布满尖刺的“攻城锤”躯干缓缓转动,两点猩红的光芒死死锁定了冰原上那几个渺小、鲜艳、如同虫子般的身影。

“霜…霜骸!”苏离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认出了资料上记载的永冻废土噩梦,“旧纪元战争机械的怨念聚合体!物理防御极高!我们…我们…”他看着自己手中那根顶端发着柔和蓝光的“法杖”,再看看同伴们同样可笑的装扮,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

“法师!别发愣!想办法!”秦岳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瞬间撕破了苏离的绝望。这位沉默的“游侠”已经动了!他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不退反进!脚下在冰面猛地一蹬,身体带起一道残影,灵巧地避开霜骸一条如同巨柱般轰然踏落的机械腿!

轰隆!

冰屑与冻土冲天而起!

秦岳在漫天飞舞的冰渣中悍然突进,双剑出鞘!剑身并非纯粹的装饰,在出鞘的瞬间竟泛起一层微弱的、如同水波流转的能量光晕!他身体伏低,如同贴地滑行的猎豹,瞬间切入霜骸四条巨腿支撑起的下方空间,目标是那相对细弱、布满锈蚀管线和液压关节的连接处!

“噹!噹噹噹!”

一连串密集如暴雨敲打铁皮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花在昏暗的光线下四溅!

秦岳的身影快得几乎看不清,双剑化作两道银灰色的流光,疯狂地斩击、切割着霜骸腿部的关节缝隙!他的剑术精妙绝伦,每一次斩击都精准地落在最脆弱的连接点和锈蚀最严重的部位!然而——

霜骸的腿部装甲太厚了!那些锈蚀的管线也远比想象中坚韧!双剑斩上去,除了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和溅起大蓬火花,根本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反而巨大的反震力让秦岳手臂发麻,虎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剑柄。

“该死!”秦岳暗骂一声,身形急退。霜骸似乎被脚下这只“虫子”的骚扰彻底激怒,巨大的攻城锤躯干猛地一个侧摆,带着恐怖的呼啸风声,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峦,狠狠撞向刚刚落地的秦岳!

“秦岳!”林澜发出惊恐的尖叫。

就在这时——

“呜——嘀嘀嘀——呜——!”

一阵极其刺耳、混乱、如同无数破铜烂铁被强行塞进喇叭里放大的噪音,猛地从霜骸的侧后方爆发!

是花火!

她那台涂满油彩、关节嘎吱作响的“铁皮罐头”,正迈着笨拙而滑稽的步伐,绕着霜骸巨大的躯体狂奔!机甲手臂上,不知何时弹开了几个小型的、同样涂着火焰图案的金属圆筒,那些刺耳到足以令人精神崩溃的噪音,正是从这些圆筒里疯狂倾泻而出的!同时,机甲头部和肩部的几盏彩色小灯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疯狂闪烁,投射出毫无规律的光斑,打在霜骸布满锈迹和冰霜的金属外壳上。

这声音和光污染,对拥有高度机械化感知的霜骸似乎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干扰效果。它撞向秦岳的攻城锤动作猛地一滞,那两点猩红的光芒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如同信号不良的灯泡,躯干甚至出现了一丝不协调的晃动。它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无法理解的“攻击”短暂迷惑了,猩红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了那个制造噪音和光污染的、蹦蹦跳跳的“铁皮罐头”。

“好机会!”苏离终于反应过来,他顾不上捡帽子,双手死死握住法杖,口中念念有词。法杖顶端那颗巨大的“水晶”骤然亮起耀眼的白光!一道纯粹由能量构成的、手臂粗细的炽白光束猛地射出,精准地轰击在霜骸躯干上一块相对平坦、布满冰霜的装甲板上!

嘭!

白光炸开,冰屑四溅!那块装甲板上的冰层被瞬间蒸发,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但…仅此而已!光束甚至连装甲板本身的锈迹都没能完全烧穿!

“不行!我的能量束…强度不够!”苏离脸色煞白,魔力反噬让他胸口一阵翻腾。

霜骸似乎被苏离这一击彻底激怒了!它放弃了被噪音干扰的“铁皮罐头”,猩红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远处那个手持发光棒子的渺小身影!攻城锤躯干上的几根巨大撞角猛地亮起暗红色的光芒,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开始凝聚!

“法师!快闪开!”秦岳目眦欲裂,想要扑救,但距离太远!

林澜吓得闭上了眼睛。

苏离看着那两点迅速逼近、充满毁灭气息的猩红光芒,大脑一片空白,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动了。

不是扑救,不是闪避。

是念安。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即将喷发的死亡光束,也没有看陷入绝境的苏离。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霜骸那庞大的、充满压迫感的躯体,落在了它身后那片更深邃的阴影里,落在了视野中那个依旧在稳定闪烁的【初生源质】标记上。

国运基石…就在那里。

而挡路的…只是块碍眼的废铁。

她头上的艳丽羽毛,在狂暴能量掀起的乱流中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残烛。缀满亮片的裙摆猎猎作响。

然后,她向前迈了一步。

很轻,很稳。

就在她脚步落下的瞬间——

视野右下角,那个一直稳固在10%的进度条,数字猛地一跳!

【知更鸟·扮演相似度:11%】

【12%…13%…14%…15%!】

一股冰冷、诡异、带着非人气息的波动,以念安为中心,无声地扩散开来!

她微微仰起头,被刻意描绘出类似鸟喙纹路的嘴唇,轻轻开合。

没有声音发出。

或者说,发出的声音,超出了人类耳朵能捕捉的频率极限。

那是一种极其尖锐、极其高频、仿佛能直接刺穿灵魂的——鸣啸!

“唧——!!!!!”

如同报丧的鸟鸣,撕裂了永冻废土的死寂!这声音无形无质,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的诡异力量,无视了物理的阻碍,无视了能量的喧嚣,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

正在凝聚能量的霜骸,躯干上那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疯狂地、不规则地闪烁起来!它那巨大身躯的动作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了核心!凝聚在撞角上的暗红能量骤然变得极其不稳定,发出“滋啦滋啦”的爆鸣,最终没能射出,反而在躯干表面炸开几团混乱的能量火花,烧焦了大片金属!

【特质激活:哀鸣之域(初阶)】

【效果:对机械/能量核心单位造成强干扰、过载、短暂宕机】

霜骸陷入了短暂的僵直!凝聚的死亡光束被强行打断!

“就是现在!弱点!它的能量核心在躯干后方!那个发红光的方盒子!”苏离死里逃生,巨大的刺激反而让他瞬间清醒,他声嘶力竭地吼出霜骸资料上记载的关键信息!

秦岳眼中精光爆射!他没有任何废话,身体如同蓄满力量的弹簧,猛地弹射而起!这一次,他的目标无比明确——趁着霜骸被那诡异鸣啸干扰僵直的瞬间,直扑它庞大躯干后方那个闪烁着不稳定暗红色光芒、被厚重装甲半包裹着的方形能量核心!

双剑之上,那微弱的水波光晕骤然变得炽亮!他将全身的力量、速度、技巧,都凝聚在这一击之上!剑尖如同两颗坠落的流星,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刺向那暴露出来的核心!

念安缓缓放下了微仰的头颅。

她头上的羽饰停止了狂乱的颤抖,安静地垂落。裙摆也缓缓归于平静。

视野右下角的进度条,稳定在了15%。

那一声穿透灵魂的报丧鸟鸣,余音似乎还在冰冷的空气中萦绕。

她看着秦岳如同扑火的飞蛾般冲向霜骸的后背,看着那两点猩红的光芒在短暂的混乱后,开始重新稳定,带着更加狂暴的怒意。

冰冷的铅灰色天空下,巨大的机械怪物发出低沉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嘶吼,开始缓缓转动那布满尖刺的攻城锤躯干。

“或许吧。”她轻轻地,对着这片死寂的废土,对着这场关乎国运的残酷游戏,低语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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