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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子岭。
雨后湿漉漉的山林,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夹杂着潮湿的泥土和苔藓的气息。
山间风声重重,裹挟着清香钻进衣中,不由得蜷缩一下。
罗韧搂着宁见薇的肩膀搓了搓,跟着导游前进,越深入,寒气就越重。
一万三眼轱辘一转,先一步跨过陡坡,旋即转身朝宁见薇伸出手。
她明显一愣,把手伸向他的掌心。
“我的梦想就是把我这个生意做出品质来,上回不是和你们拍照了吗,我每个团队都要拍照留念。”导游说着就把手机掏了出来,翻开相册递了过来。
“你们看,这都是我年轻的时候带的团队,好几十年了。”
宁见薇凑了过去,瞳孔骤然一缩,照片上最边上的人她认识!
宁见薇“这人…我我见过。”
宁见薇“幻象,和我幻象中的那人一模一样!”
罗韧蹙了蹙眉。
罗韧“丁叔,这人你有印象吗?”
“有啊,他就是那个打死老狗的客人,好像叫什么…张…”
木代“张光华!”
“对!张光华,你们的熟人吗?”
“那你们这个熟人可得感谢我,那时候油水少,他杀了老狗就想炖了吃,还好被我拦下了。”
“那狗奇怪的很,那身上好多地方没毛,不是自然脱落的,像胶带粘上去的,一撕连毛带下来的。”
宁见薇压低了嗓音,小声嘀咕着。
宁见薇“丁叔说的,不会是心简吧?”
宁见薇“和娉婷身上的一样,一整块掉落的。”
木代“假设张光华身上有两根心简,坠海以后分了一根给刘树海,那他还剩一根。”
罗韧“所以…张光华极有可能还活着。”
众人很快就找到了幻象中的老树。
木代将树瘤砍了下来,丢进事先准备的水袋,果然分散出了许多星点。
只不过,这第七根心简收服的有些太容易了。
这心里隐隐发慌是怎么回事?
宁见薇“这一根收服的有点太容易了吧。”
宁见薇“就好像…有人故意让我们收服一样。”
罗韧“没错,我刚刚看监控里心简的颜色还在变淡。”
木代“嗯…那我们在凤子岭多呆两天,让大师兄把其余的心简送过来再看看。”
大师兄将其余六根心简送来之后,最后一倒入水缸,七根心简彼此交缠,宛如大树的树干般盘根错节,紧密地融为一体。
江照(一万三)“这怎么回事?”
江照(一万三)“心简也抱团了?”
沈木昆“快,倒血进去。”
视频另一头的沈木昆盯着怪异的心简,沉声道。
见状,六人纷纷将提前提取的血液倒入倒入水中。
宁见薇“这次回去,一定要多吃点猪肝。”
宁见薇垂眸,言语中带着几分认真,重重的点了点头。
沈木昆“别愣着了,快看看能不能看到什么。”
话罢,六人将手掌伸入谁水缸中,隐隐发亮的星光迅速围了上来,萦绕在几人的手掌之间。
“老子今天就是死,也要把你们封住!”
“不就是条命吗,拿走便是!”
“大哥慢走,小妹这就来。”
“死祭而已,枫儿先走一步!”
“区区一条命,就能困住这怪物,值!”
幻境中的六人,一一死于自杀。
七根心简就此被困于凤凰鸾扣中。
几人猛然抽回了手,还有些后怕的捂着心脏。
死祭……
这是什么意思……
沈木昆“你们的意思是,这次是不同于之前的水影?”
炎红砂“之前都是识字犬的故事,这次怎么这样啊。“
沈木昆“这次七根聚齐,应该是释放了更关键更重要的回忆。”
木代“怎么像是上一轮封印的状态?”
一万三呼吸一窒,眸中闪烁着惊恐,鬓边已生出冷汗。
江照(一万三)“不是,就我一个人在担心死祭吗?”
江照(一万三)“观四牌楼可没说要死祭啊!”
沈木昆“我推测啊,心简会长大,每次长大呢,封印它的方式也会不同。”
沈木昆“大德时期只需要凤凰鸾扣扣住就行了,可到了梅花一赵时期,他长大了,就需要死祭……”
曹严华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猛然起身,声音因情绪的激荡而变得高亢,那话语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带着几分颤抖与失控。
曹严华“我们几个人,九死一生啊,九死就为了这一生,结果九死之后还要我死。”
曹严华“凭什么?”
曹严华“我没那么高尚,谁爱死谁死,我不死!”
此话一出,房间内更静了,几人都缄默不语,空气中流淌着潮湿的压抑。
宁见薇长叹一声,拖着嘶哑的声音开口。
宁见薇“好像…有点讽刺呢。”
明明是在做好事,怎么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呢。
仿佛命运无情地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命悬一线之际,心中的善意竟成了最沉重的代价。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