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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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得好好的，虞苋突感头顶一阵凉风。她抬眼一瞧，心跳骤停。巨大的黑蛇缠绕着柱子，朝她们吐信子。它通体为黑，唯有眼睛赤红。

虞苋雁子。

廖停雁怎么了？

虞苋你看。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廖停雁吓得腿发软，堪堪扶着虞苋站立。该怎么形容那条蛇的巨大，简直能生吞十个她。

廖停雁我嘞个豆！

幸好有出头的，能代替她们发言。黑蛇君似乎能听懂人语，交涉过后，它也没做什么。缓缓从黑柱绕下来，穿过日月幽昙。

大家只得跟过去，来到中心塔下。

虞苋远远就瞧见延绵不绝的阶梯，腿累得直打颤。再看廖停雁，和她没差。

廖停雁小鱼，我实在爬不动了。

虞苋人之常情。

虞苋咱们慢慢爬，别掉队就行。

她们随着人群到了主殿，那地方并不十分宽敞。反而阴冷潮湿，沾染几分粘稠古怪的气息。蛇停在高位，依稀能察觉那里有个人。

不想也能猜到，那就是传说中的师祖。

司马焦过来。

他突然出声，嗓音低沉沙哑，带着沉寂许久的干涩。就好像几百年不曾开口说话，简单的两个字让虞苋感到阴森悚然。

“见过师祖。”万幸有带头的，她们可以浑水摸鱼。虞苋乖乖跪地行礼，不敢透露丝毫不敬。

师祖没再说话，他施施然从高位走下来。惹得众人屏住呼吸，将脑袋埋得更低了。

他似乎离她们近了，虞苋偷偷抬眸只能瞧见他拖在地面的一片暗黑色衣摆，当衣摆停在她身边不远处时，虞苋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

司马焦真是好大的胆子。

下一秒，虞苋身旁的那位女弟子血溅当场。由于离得近，她的衣裙和脸侧都不免沾染温热的血迹。鼻尖传来浓烈的血腥味，她从未见过这种场面，骇得想逃却拼命忍住。

倘若现在她敢逃，恐怕起身就被师祖刀了。一定要苟住，不能动不能动。

廖停雁已经吓到失语，这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与她交谈，只抓住虞苋的一片衣角。

那位师姐被杀后，脸竟然变了。周围有人议论纷纷，说她是假扮的……

司马焦这还有更大胆的。

他突然走到虞苋跟前，吓得她以为他在同她说话。大胆？这位祖宗到底从哪里看出她大胆了？她快吓死了好不好。

她再也不会叫老天爷了，因为他压根没把她当孙女！

少顷，他捏住她的下颌抬起她的脸。虞苋心脏狂跳，入眼却是一张漂亮妖艳的脸。他的瞳孔漆黑深邃，如同死寂的幽潭，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尸骨无存。

呼吸放缓，虞苋立刻察觉此时的对视不合时宜。下颌肌肤传来的冰凉触感，令她毛骨悚然。

虞苋祖宗饶命，我是您孙女啊……

她结结巴巴吐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眼角湿润泛着粉意。司马焦一愣，下一秒他却真的松了手。

司马焦滚！都给我滚出去！

他表情一瞬间变得暴躁和痛苦，连眼尾都带出一抹红痕。众人吓得惊慌失措，怕殃及池鱼，只能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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