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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沉舟多谢……
他倒舒服了,她今夜却没法睡。看着一地狼藉,谢逢春太阳穴突突直跳。必须得收拾干净,她抬眼死死盯着李沉舟,哀怨道:
谢逢春谢就不必了,赔我精神损失费。
李沉舟望着她清丽的脸,表情迷茫。
李沉舟什么?
装傻?谢逢春忍无可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人带到面前。两人面面相觑,近到能看清对方眼中的自己。
谢逢春我说,赔钱。
她生气的时候眼睛很圆,像张牙舞爪的兔子。李沉舟觉得不该笑,可他终究因为年轻没忍住。
李沉舟好。
见他乖乖点头,谢逢春松手。可当她瞥见他勾起的唇角,她又怒了。
谢逢春你在笑什么?
谢逢春我没笑你,你倒好意思笑我?
李沉舟谢姑娘。
他及时打断施法,如实相告:
李沉舟我没有笑你,只是觉得你可爱。
大言不惭!她面红耳赤,气势汹汹出了门。片刻后,端着温水和白布进来。
谢逢春自己擦干净。
谢逢春我告诉你钱的事没商量。
说漂亮话无用!李沉舟接过白布,眸色幽暗。一时间谁也没开口,等谢逢春收拾完残局,突然想起来李沉舟的伤尚未涂药。
再尴尬的事,做得多也就不尴尬了。谢逢春轻咳两声,问:
谢逢春你涂不涂药?
李沉舟劳烦谢姑娘了。
说着,他竟主动脱掉外衣,露出里衣下宽阔有力的背和极具爆发力的肌肉线条。两月不见,他精壮的腰身愈发惹眼,就是那几道伤着实破坏感观。
上药难免肌肤相触,李沉舟本意想引诱她。哪知她纤细修长的手指处处惹火,每处被药膏涂抹的地方像是有电流经过,勾得他乱了呼吸。
谢逢春以为是她动作重弄疼了他,便问:
谢逢春我下手重了?
李沉舟没有。
怪不得谢逢春不上钩,她现在满心满眼想睡觉,被扰清梦压根没有旁的心思。抹完药,谢逢春面无表情道:
谢逢春原来你住的偏房成了库房。
谢逢春今夜你就睡这儿。
她指着床边的空地,一脸理所当然。他毒解了,受的伤刚刚也包扎好没有影响。总之,要她让床是不可能的。顶多替他翻出棉被打地铺。
李沉舟哭笑不得,点头答应:
李沉舟多谢。
谢逢春客气。
灯灭后,空气静默。经历过亲密互动又躺在同一空间,谢逢春别扭得困意全无。
谢逢春沉公子,这次待多久?
李沉舟你想我待多久。
谢逢春愣了一下,她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若他想留,最多是添双碗筷的事。平时能多个人唠嗑解闷,或是帮忙采药劈柴,总归她不嫌弃他,想留多久便留多久。
谢逢春随便。
谢逢春不过你没有别的事要做吗?
按理说,他的身份不该这样清闲。大人物不都是些干大事的人?
李沉舟有人替我处理。
谢逢春哦。
她就说,怎么可能这般清闲,原来有人给他顶班。
李沉舟有件事,我瞒了你。
谢逢春心道,终于来了。说不清什么感受,激动又抗拒。怕听到不该听的,又怕听到想听的。
李沉舟我姓李,不姓沉。
谢逢春……李?木子李?
得到肯定回答的那刻乃至那秒,她表情空白。李是大熙的国姓,莫非他是皇室中人?
糟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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