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萦绕在鼻尖，颜沫揉了揉酸痛的颈椎，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凌晨三点十七分。温宥熙的病床旁，她已经守了整整两天。
病床上的男人呼吸平稳，额头上的绷带已经换过一次，苍白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尤为脆弱。颜沫轻轻握着他的手，指尖描摹着他修长指节上的茧——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
“沫沫...”
一声轻唤让颜沫猛地抬头。温宥熙的眼睛半睁着，在昏暗的病房里闪着微弱的光。
“你醒了！”颜沫按下呼叫铃，同时俯身靠近，“疼吗？要喝水吗？”
温宥熙微微摇头，干燥的嘴唇轻启：“你...一直在这里？”
“嗯。”颜沫倒了杯水，小心扶起他的头让他啜饮。
护士匆匆赶来检查一番，表示病人恢复良好便离开了。病房再次恢复安静，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为什么？”温宥熙突然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守着我。”他的目光直视颜沫的眼睛，H你有未婚夫...有工作...”
颜沫咬住下唇。自从接到医院电话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韩君逸或工作的事。那个吻别顾铭杭时，她满脑子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你是我重要的...朋友。”她最终说道，却感到这个定义无比苍白。
温宥熙闭上眼睛，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朋友。”
一阵沉默。
“肇事司机找到了吗？”颜沫转移话题。
“保险公司在处理。”温宥熙的声音很轻，“是一辆黑色SUV，突然变道...我没反应过来。”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单，颜沫认出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从小就这样。
“你...在害怕？”她惊讶地问。在她记忆中，温宥熙永远是那个从容不迫的优等生，从不会为任何事情慌张。
温宥熙睁开眼，目光中的脆弱让颜沫心头一颤：“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颜沫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我有太多话想告诉你...太多事想解释。”温宥熙艰难地抬起打着石膏的右手，又无力地落下，“如果就这样死了...”
“别胡说！”颜沫打断他，声音却带着颤抖。
温宥熙突然抓住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吃惊：“我和韩君逸，你选谁？”
这个直白的问题让颜沫措手不及。她张口结舌，脑海中闪过韩君逸那个神秘的微笑，闪过顾铭杭落在她唇上的轻吻，最后定格在温宥熙带着各国枫叶标本出现在机场的样子。
“我...我和韩君逸只是家长安排的...没有感情。”她最终承认。
温宥熙的眼睛亮了起来：“那...等我出院，我有话要对你说。”
“现在不能说吗？”
“不能。”他固执地摇头，“我要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说...像样的。”
颜沫忍不住笑了——这太像温宥熙了，永远追求完美和精确，连表白都要计划周全。
“好吧，我等着。”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现在睡吧，你需要休息。”
三周后，温宥熙康复出院。他选择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带颜沫去了他们小时候常去的那个公园。秋日的枫叶正红，铺满了小径，仿佛踩在红毯上。
“记得这里吗？”温宥熙指着一棵高大的枫树，“你七岁那年，在这棵树下摔了一跤，膝盖都磕破了。”
颜沫点头：“你背我去医务室，一路上给我讲故事分散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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