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正鼓着腮帮子腹诽明月学坏了，完全想不到如果明月真学坏，那肯定是他言传身教。
这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啊？
他疑惑地转过头，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骤然贴近！
“啊！”
魏无羡被吓得一个激灵，往后倒退了一步差点撞进明月怀里，明月连忙扶稳他才没让他摔倒。
“师兄，小心点。”
“哈哈哈哈！”
聂怀桑摘下面具，笑得直不起腰：“魏兄，你被吓到的样子太好玩了！”
魏无羡眯起眼，觉得拳头有点痒。
忽然，他嘴角一勾，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聂兄，你往那边看看。”
聂怀桑疑惑往旁边看去，看见一张冷若冰霜的俊脸。
蓝忘机静立一旁，神色淡漠，听见动静，他眸光轻转，淡淡扫来。
“蓝、蓝二公子？！”
聂怀桑吓得手一抖，手里的面具都差点掉地上，慌忙后退时，还险些撞翻旁边的摊子。
蓝忘机静静看着聂怀桑，觉得他莫名其妙，他有那么可怕吗？
明月差点笑出声，要说云深不知处里最怕蓝忘机的，不是魏无羡，而是聂怀桑。
那才是真正的老鼠见了猫，恨不得抓起尾巴就跑。
蓝忘机察觉到她的笑意，心里更闷了，冷意无声蔓延，目光如霜，冻得聂怀桑后背发凉。
他干笑两声，又拿出自己宝贝的扇子，战术性扇风，“好、好巧啊……蓝二公子，魏兄，明月姑娘你们也来逛集市？”
魏无羡一把勾住他脖子，阴森森道：“是啊，真巧~聂兄啊，你不是回清河了吗，怎么会在这？”
聂怀桑眼珠一转，讪笑：“哎呀，彼此彼此，魏兄，你不也是跟江宗主一起回莲花坞了么？”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笑了出来。
聂怀桑原本答应大哥听学结束就立刻回清河，但他怎么可能真的这么老实听话，途经潭州时，听闻隐居已久的莳花女突然广邀天下贤士前往雅居参加诗会，便兴致勃勃想要来凑热闹。
聂怀桑勾着魏无羡的肩膀，满脸好奇：“魏兄，你不是一向和蓝二公子势如水火吗？怎么会走到一起？”
魏无羡摆摆手：“哎，这个说来话长。”他这么说却没有想要话长下去的打算。
聂怀桑识趣地没再追问，目光一转，落在明月身上。
少女穿着一袭淡粉纱裙，头发被梳成两个麻花辫垂在身前，上面缠着细碎的珍珠。
聂怀桑往日只见她穿蓝氏白衣，素白如雪，清冷若仙，但今日一袭粉衣加上发型和珍珠头饰，更显少女的娇俏灵动，像三月枝头最艳的桃花。
他折扇一展，信口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今日见了明月姑娘，方知诗中美人并非虚言！”
就算放下心里那点想法，但朋友间夸两句总没问题吧？
明月闻言轻笑，指尖绕着一缕发尾的珍珠：“聂兄真是好文采，只是……难道我以前就不漂亮了吗？”她语气带着几分俏皮的埋怨，显然是在存心作弄他。
聂怀桑眨了眨眼，一瞬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开口，明月已噗嗤笑出声：“逗你的。”
她笑得眉眼弯弯，发间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映着日光，晃得人眼花。
聂怀桑小心脏微微一颤，本该从容接过话，可喉间却莫名发紧，指节无意识摩挲扇骨，他想说“明月姑娘真会玩笑”，又怕显得过于欲盖弥彰。
好不容易按捺的旖念，竟因少女一个笑又翻涌起来。
聂怀桑故作轻松地摇了两下扇子：“明月姑娘真是……咳，风趣。”
魏无羡眯起眼，歪过头挡住他的视线，手臂横挡，护食的意味十足：“聂兄，夸归夸，眼睛别乱瞟。”
聂怀桑用扇子遮住半张脸，“魏兄，你这可冤枉我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话音刚落，忽觉后背一凉。
蓝忘机目光在聂怀桑身上停了片刻，又淡淡移开。
聂怀桑赶紧往魏无羡身后躲了躲。
听闻莳花女的消息，魏无羡也很有兴趣，忽然，漫天彩纸自天而落，纷纷扬扬，如春日飞花。
集市上的人群欢呼雀跃，孩童追逐着飘舞的彩纸，笑声清脆。
蓝忘机静立其中，彩纸掠过他的衣袍，却未沾染半分。
聂怀桑忍不住感叹：“这蓝二公子当真是风华绝世，好一个翩翩公子。”
魏无羡闻言，瞥了一眼不愿靠近人群，偏要一个人在那遗世独立的蓝忘机，故意道：“什么风华绝世，我看是披麻戴孝。”
聂怀桑无奈扶额，觉得他半点情致都没有，就会破坏气氛。
明月抬眸，眸光落在蓝忘机身上。
彩纸纷飞间，他一身蓝衣，清冷干净，比素白蓝氏校服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她看得微微出神，心跳漏了一拍。
但很快，她偏开视线，唇角抿起一丝自嘲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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