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村公寓的灯光在里约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许知念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摩挲着林高远刚赢得的金牌，冰凉的金属表面已经沾染了她的体温。浴室里水声停止，林高远擦着头发走出来，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热气。
"还在看？"他笑着坐到她身边，发梢的水珠滴落在她肩膀上。
许知念将金牌举到灯光下，五环标志熠熠生辉："我在想，这块金牌背后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林高远的笑容淡了些，接过金牌放在床头："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他指的是今天《体育周刊》那篇引爆网络的深度报道。
报道发出后三小时，国际乒联就发表声明，将对郑毅和宏远集团涉嫌操控比赛的行为展开调查。微博热搜前五全是相关话题，#郑毅录音#、#宏远集团操纵比赛#、#林高远不容易#等词条阅读量迅速破亿。
许知念的手机不断震动，她瞥了一眼，是同事发来的消息：ESPN想约你谈谈亚洲区乒乓球报道负责人的事，他们看了你的报道很欣赏。
"怎么了？"林高远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分心。
许知念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他："工作机会。"
林高远读完消息，表情复杂："ESPN？那要常驻美国吧？"
"上海分部，但需要频繁出差。"她观察着他的反应，"我还没决定。"
林高远将她拉进怀里，刚沐浴后的清新气息包围了她："你应该去。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时你说过什么吗？你说你想让全世界看到真实的乒乓球。"
许知念鼻子一酸。那是三年前在省队训练馆，她第一次采访这个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夕阳透过高窗洒在场地上，他为一个发球动作反复练习到汗水浸透T恤。
"我记得。"她轻声说，"那时你还笑我太理想主义。"
林高远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现在我知道了，正是这种理想主义让你写出了今天的报道。"他顿了顿，"不过郑毅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刚落，许知念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她拿起来一看，脸色瞬间煞白——微博弹出一条推送：《惊爆！林高远与女记者许知念私密照曝光》。
"他果然出手了。"林高远的声音冷得像冰。
许知念颤抖着点开链接，照片确实是她和林高远在去年全运会后的私人时刻，但被刻意截取和加工过，配文暗示她利用亲密关系获取采访资源。
"这些照片...怎么会..."她的声音哽住了。
林高远一把夺过手机扔到床上，双手捧住她的脸："听着，这不是你的错。我们早就该公开了，现在正好。"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快速编辑了一条微博：
「是的，我和@许知念在交往。作为运动员和记者，我们始终恪守职业底线。今天某些人曝光私人照片的行为已经涉嫌违法，我的律师正在处理。乒乓球是我的生命，但爱让我成为更好的人。决赛后我说"所有支持我的人都知道答案"——她就是我的答案。」
点击发送前，他看向许知念："可以吗？"
许知念望着这个在赛场上所向披靡、此刻却小心翼翼征求她同意的男人，眼眶发热。她点点头，伸手与他一起按下了发送键。
微博发出后瞬间引爆网络。十分钟内，#林高远公开恋情#冲上热搜第一，评论区两极分化。
"别看了。"林高远把两人手机都调成静音，"明天还有表演赛，我们需要休息。"
许知念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你不担心影响你的形象吗？"
"比起隐瞒真相，我更担心失去你。"林高远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而且，真正的冠军不怕任何挑战。"
次日清晨，许知念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披上外套开门，国家队领队站在门外，脸色凝重："高远在吗？国际乒联紧急会议，关于郑毅的事情。"
林高远已经起床，从浴室探出头："怎么了？"
"调查有结果了。"领队递过平板电脑，"郑毅被取消奥运成绩，禁赛两年。宏远集团被禁止赞助任何国际赛事五年。"
许知念倒吸一口冷气——这几乎是乒乓球界最严厉的处罚了。
林高远却显得异常平静："表演赛还照常吗？"
"照常，但你要小心，郑毅昨晚情绪失控，被安保带离奥运村。"领队犹豫了一下，"媒体可能会问你很多私人问题。"
"我知道怎么处理。"林高远转向许知念，"你要一起去吗？"
许知念摇摇头："我是当事人，出席不合适。我约了ESPN的人谈工作，结束后去找你。"
林高远离开后，许知念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资料。屏幕右下角不断弹出新闻提醒——郑毅在机场被拍到，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宏远集团股价暴跌；国际奥委会发表声明支持乒联决定...
她关上新闻页面，深吸一口气，拨通了ESPN亚洲区主编马克的电话。
两小时后，许知念走出咖啡厅，里约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谈话比她想象的顺利——ESPN不仅提供职位，还承诺给她充分的报道自由。她正要给林高远发消息，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许记者，聊两句？"郑毅戴着墨镜，嘴角挂着冷笑，与往日镜头前的阳光形象判若两人。
许知念下意识后退一步："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别紧张。"郑毅压低声音，"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以为赢了？等着瞧吧，林高远不可能永远站在巅峰。而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的手机，"跨国恋情可不容易维持。"
许知念握紧拳头："你已经被禁赛了，还想怎么样？"
"禁赛？"郑毅嗤笑一声，"两年后我照样回来。但你的报道毁了我的名誉，这笔账我会慢慢算。"说完，他转身离去，融入奥运村熙攘的人群中。
许知念站在原地，心跳如鼓。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这次遭遇告诉林高远——他今天已经够多压力了。
表演赛现场座无虚席。当林高远入场时，观众席爆发出比昨天决赛更热烈的掌声。许知念站在媒体通道口，看着他微笑着向观众致意，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过一场风波。
表演赛轻松愉快，林高远甚至和对手玩起了花式乒乓球，引得全场笑声不断。赛后采访环节，记者们的问题果然集中在昨天的照片事件上。
"我和许记者交往一年多，一直保持低调是考虑到我们的职业性质。"林高远面对镜头从容不迫，"曝光私人照片的行为已经侵犯了我们的隐私权，律师正在处理。至于有人质疑许记者的专业性——"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锐利起来，"《体育周刊》的报道全部基于事实证据，与我们的私人关系无关。如果有人认为女记者不能与运动员恋爱，那是他们的观念需要更新，不是我们的问题需要解释。"
这番发言赢得了现场一片掌声。许知念靠在墙边，眼眶发热。她从未想过，这个在球场上霸气十足的男人，面对舆论风暴时也能如此沉稳有力。
当晚，中国代表团为林高远举办小型庆功宴。许知念作为特邀嘉宾出席，两人虽然坐在一起，但在公开场合保持着得体距离。
"许记者，"代表团团长突然举杯向她致意，"我代表国家队感谢你的报道，让我们看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
许知念慌忙站起来，酒杯差点打翻："这是我应该做的。"
"别紧张，"团长笑着眨眨眼，"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家属'了。"
宴席间一阵善意的笑声。林高远在桌下悄悄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干燥。
庆功宴结束后，两人溜到奥运村的天台。里约的夜空繁星点点，远处基督像在灯光映照下庄严圣洁。
"我今天接受了ESPN的offer。"许知念突然说。
林高远沉默了片刻："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总部培训两周，然后驻上海。"她转头看他，"你会来送我吗？"
林高远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我会争取去美国打公开赛，顺便看你。"他顿了顿，"郑毅今天找你了？"
许知念身体一僵："你怎么知道？"
"队里有人看到你们在咖啡厅外说话。"林高远的声音冷了下来，"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不甘心的狠话。"许知念轻描淡写地说，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林高远却捧起她的脸，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念念，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不要再有隐瞒，好吗？"
许知念望着他坚定的眼神，突然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冠军品质——不仅是赛场上的所向披靡，更是面对生活挑战时的勇气与担当。
"好。"她郑重点头，然后踮起脚尖吻了他，"对了，表演赛前马克问我，能不能给你做个专访，关于这届奥运会的幕后故事。"
林高远挑眉："你接了这个活？"
"当然不。"许知念笑着摇头，"太不专业了。我推荐了同事王磊，他——"
她的话被林高远的吻打断。这个吻绵长而深情，仿佛要把未来可能的分离都弥补回来。
"专业记者小姐，"分开时林高远笑着说，"有时候你可以允许自己不那么专业。"
许知念红着脸捶了他一下，然后认真地说："高远，不管我在哪里工作，我都会一直关注你的比赛。而且——"她狡黠地眨眨眼，"ESPN的报道可是全球播放的，你要表现得更好才行。"
林高远大笑起来，笑声在里约的夜空中回荡。他拉起她的手，指向远处海面上初升的月亮："看，就像那个乒乓球，无论飞多远，最终都会回到球台上。"
许知念靠在他肩上，知道无论相隔多远，这颗白色小球和这支笔，将永远连接着他们的梦想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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