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的雪停在元宵佳节,蓝朝站在妆奁前,任由师姐细心地为她戴上珠冠。镜中女子身着蓝氏婚服,银线绣就的云纹间点缀着金丝莲花,腕间银铃与发间玉簪上的陈情碎玉相映成辉——那是魏无羡用断裂的陈情磨了三个月的心意。
"紧张吗?"江厌离轻声笑道,指尖拂过她泛红的耳尖。蓝朝想起昨夜在寒潭边,魏无羡紧张到把誓词背错三次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不紧张,只是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他还在叔父的课堂上和聂怀桑捣乱。"
婚礼的钟鼓声响彻云深不知处时,魏无羡正被蓝启仁堵在山门前。老人手持教鞭,却在看到少年攥着婚书的手微微发颤时,终于叹了口气:"朝儿自小最怕冷清,若你让她掉一滴眼泪......"
"定当用余生哄她欢喜。"魏无羡单膝跪地,大雪落在他新制的青衫上,却掩不住眼底的灼灼深情。蓝启仁转身时,袖中滑落的玉简露出一角——那是他连夜抄录的《蓝氏赘婿守则》,惹得躲在树后的江澄发出嗤笑。
喜堂之上,蓝朝的指尖被魏无羡握得发烫。三书六礼依次呈上,当蓝启仁将蓝氏祖传的银铃锁轻轻扣在魏无羡腕间时,全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那是只有蓝氏之人才能授予的信物。
"今后,魏无羡便是我蓝氏女婿。"蓝启仁的声音虽仍带着几分威严,却掩不住眼底的欣慰,"若有人敢刁难,先过了我这关。"蓝朝眼眶泛红。
深夜,魏无羡抱着蓝朝跃上山巅。明月高悬,他腕间银铃与她的相撞,奏出只有彼此能懂的韵律。"后悔吗?"他轻声问,"嫁我这样一个麻烦精。"蓝朝仰头吻去他眉梢的雪花,银铃光芒与陈情笛音同时亮起,在夜空绘出阴阳鱼的图案——那是他们双修时种下的契印,此刻正与漫天星斗共鸣。
"从前我怕违背家规,怕世人眼光,"她将脸埋在他颈间,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直到遇见你,才知道心之所向,便是规矩方圆。"魏无羡忽然轻笑出声,笛声骤然转为欢快,山脚下的云深不知处突然亮起万千灯笼,每一盏都绘着银铃与陈情的纹样。
"看,"他指着渐渐清晰的银河,"这是我给你的聘礼。"蓝朝这才惊觉,那些灯笼竟组成了他们初次相遇时的场景——桃花纷飞中,少年倚着酒坛吹笛,而她抱着琴谱驻足回望。
雪又轻轻飘落,却在触及他们周身时化作光点。蓝朝望着魏无羡眼中的自己,终于明白,所谓命中注定,不过是两个灵魂在千万次擦肩后,依然愿意为彼此打破所有界限。
云深不知处的钟声响起,惊起满树寒鸦。她握紧他的手,任银铃与陈情的光芒照亮前路——无论未来是要面对残留的温氏余孽,还是仙门百家的猜忌,只要彼此并肩,便是人间最圆满的风月。
(全文完)
下文是番外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