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没动。他盯着自己被创可贴包裹的手腕，突然说。
刘耀文"我写不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录音室陷入沉默。
周瑾"那就写你想写的。"
她听见自己说。
刘耀文猛地抬头。
周瑾"《星星与蜗牛》本来就不是市场导向的作品。"
周谨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
周瑾"但我做了数据模型，你的核心粉丝中有72%是25岁以下女性，她们对'治愈系'内容的接受度......"
刘耀文"周谨。"
刘耀文打断她。
刘耀文"你相信我吗？"
周谨看着刘耀文侧脸，第一次发现他左眉骨有道浅浅的疤痕，藏在眉粉下面，像是很久以前被什么钝器所伤。
周瑾"我只相信数据。"
她移开视线。
刘耀文"撒谎。"
刘耀文突然笑了，指着她微微发抖的手指。
刘耀文"你紧张时会转笔，思考时会咬左下唇，撒谎时......"～
他伸手轻轻点在她右眼下方。
刘耀文"右眼会比左眼多眨一次。"
周谨条件反射地闭上眼。刘耀文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
刘耀文"我十岁那年。"
他突然说。
刘耀文"我爸说男子汉不能哭，把我锁在琴房里练《野蜂飞舞》，错一个音抽一皮带。"
他掀起衣角，后腰处有几道淡白色的旧伤疤。
刘耀文"这道是最后留下的，因为我终于弹对了。"
周谨呼吸一滞。她从未在任何资料里看到过这段往事，刘耀文的官方履历上只写着"自幼学习钢琴"。
刘耀文"所以我现在一紧张就改歌词。"
他自嘲地笑了笑。
刘耀文"好像改得够快，皮带就追不上我似的。"
她无意识地摸着自己右腿的疤痕，十四岁那年的雨夜，母亲躺在血泊里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周瑾"我妈妈......"
声音卡在喉咙里，这是她第一次想对人倾诉那段往事。
周瑾"她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别哭，妆容会花'。"
周谨扯出个苦笑。
周瑾"她是个完美主义者，连濒死都要保持优雅。"
刘耀文静静地看着她。某种无声的理解在两人之间流动，就像蜗牛爬过雨后湿润的泥土，留下闪亮的痕迹。
刘耀文"所以你现在追求零失误。"
他轻声说。
刘耀文"因为失误意味着......"
周瑾"意味着失去控制。"
周谨接上他的话。
周瑾"就像你改歌词是为了逃避......"
刘耀文"逃避被否定的恐惧。"
刘耀文完成了这个句子。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周谨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真正的交谈，不是经纪人和艺人，不是饲养员和狼崽，只是两个带着伤痕的普通人。
周瑾"继续录吧。"
她最终说，声音比平时柔软许多。
周瑾"就按你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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