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突然没了胃口。她写的是惊悚小说，不是那种探讨心理创伤的高雅文学。张真源似乎察觉到她的犹豫，放下手帕直视她。
张真源"你最新写的那章——凶手在超市发病那段，就是最好的创伤文学。"
这个评价让祝安胸口发紧。她没告诉任何人，那段描写完全基于自己上周的panic attack经历——当时她在便利店突然无法呼吸，是张真源恰好路过，用某种按压穴位的手法让她平静下来。
祝安"我不确定..."
她盯着手帕上的月牙出神。
张真源突然蹲下身，与她平视。
张真源"刘扬再敢碰你一下，我会让他体验真正的惊悚情节。"
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眼神却让祝安想起《地下室》里那个用钢琴线杀人的角色。
楼下风铃响起，第一批咖啡顾客来了。张真源起身时，祝安注意到他今天特意穿了挺括的衬衫，袖扣是两枚小小的银色子弹壳——战地时期的纪念品，他上次停电夜提过。
张真源"两小时。"
他系上围裙，又变回那个温和的咖啡店老板。
张真源"冰箱第三层有'面试特饮'。"
祝安回到书房，发现笔记本电脑已经打开，文档停留在新书的最后一章。屏幕边贴着张便签：「记住你在黑暗中写出的那些真相。——Z」字迹比平时潦草，像是匆忙间写下的。
她盯着那句"黑暗中写出的真相"，想起停电夜张真源讲述的战地故事。那些被她偷偷融入小说的细节——士兵们用子弹壳当烛台，医护兵在炮火中背诵食谱保持冷静，还有那个永远留在19岁的实习生...
敲门声打断了思绪。林小满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万能人物林小满：："天哪！陈雯亲自来谈合作？你知道她多难约吗？"
她晃着手机。
万能人物林小满："刘扬发了二十条语音骂街，说你要敢跳槽就——"
祝安"就怎样？"
祝安平静地问，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手帕。
林小满突然噤声，盯着那个月牙刺绣。
万能人物林小满："这不是张真源随身带的那块吗？"
她眼睛瞪得溜圆。
万能人物林小满："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祝安把手帕塞进口袋。
祝安"房东和租客。"
她顿了顿。
祝安"兼创伤伙伴。"
这个新词让林小满挑起眉毛，但她识相地没多问，转而翻出平板。
万能人物林小满："陈雯的资料，重点看红标部分。"
资料显示陈雯不仅是出版人，还是资深战地护士。祝安盯着她与张真源的合影——照片上两人站在野战医院帐篷前，张真源的右手搭在她肩上，无名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
祝安"他们..."
祝安嗓子发干。
万能人物林小满："前女友？"
林小满凑过来看。
万能人物林小满："不像啊，陈雯老公是联合国观察员..."
她突然倒吸一口气。
万能人物林小满："等等，张真源该不会是那个——"
楼下传来钢琴声，是《月光奏鸣曲》的变调版。祝安把平板反扣在桌上。
祝安"我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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