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馆相处

隔着围栏，两人四目相对。

王楚钦看着她蹙起的眉头和按着膝盖的手，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心疼

甚至还有一丝自责，仿佛她摔倒是因为他没能在场边扶住她。

“你…你怎么样？膝盖…是不是又…”

他声音都带着颤音，急切地想翻过围栏冲进去。

“没事。” 林疏墨打断他，声音带着摔倒后的微喘，却依旧平静。

她撑着冰面，尝试着动了动右腿，虽然有些钝痛，但骨头和韧带应该无碍。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一撑，竟稳稳地站了起来！

那份坚韧和迅速恢复的冷静，让王楚钦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但心疼丝毫未减。

她没有立刻离开冰面，也没有继续练习那个跳跃。而是滑到摔倒的那个点附近

微微俯身，冰刀轻轻点着冰面上那处因摔倒而留下的、略显杂乱的冰痕

墨玉般的眸子专注地审视着冰痕的走向和深度，眉头依旧微蹙，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复盘。

冰场顶灯的光束落在她低垂的侧脸上，勾勒出专注而清冷的轮廓

王楚钦站在场边，隔着围栏，静静地看着她。

他没有再出声打扰，只是那份焦灼的担忧，渐渐沉淀为一种深沉的、无声的陪伴。

他看着她，分析着失误的原因，那份专注和执着，让他心底涌起强烈的敬佩和…

难以言喻的怜惜。

原来在惊心动魄的美的背后，是无数次这样沉默的摔倒与爬起

不知过了多久，林疏墨终于直起身。她滑到场边，在王楚钦面前停下。

冰刀与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皮肤上，墨玉般的眸子看向他，带着一丝询问。

王楚钦这才如梦初醒，慌忙从自己随身的运动挎包

（他习惯性带着，里面常备一些运动防护品）里翻找。

他记得康复中心给过他一小瓶强效的冷镇痛喷雾。“这个！队医给的，镇痛效果很好！”

他隔着围栏递过去，动作急切又带着点笨拙，“你…你快喷一下膝盖！”

林疏墨看着他递过来的蓝色小喷雾瓶，又看了看他脸上还未完全褪去的担忧和急切。

冰场清冷的空气似乎也沾染了他身上那份滚烫的真诚。

她没有立刻去接喷雾，反而看着他因急切而微微泛红的耳根

“谢谢。” 她伸手接过喷雾，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他温热的手指。

那触感比冰场的温度高出太多，让两人都微微一怔。

林疏墨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瞬间更加灼热的目光，熟练地对着右膝外侧喷了几下。

冰凉的喷雾带来一丝舒缓的麻木感。

“你…怎么在这里？” 她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声音在空旷的冰场里显得格外清晰。

王楚钦的脸“腾”地一下更红了，像被晚霞点燃。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鬼使神差、像个痴汉一样被冰场的灯光吸引过来的吧？

他眼神飘忽，支支吾吾：“我…我刚在康复中心做完手腕理疗…路过…听到音乐…就…就进来看看…”

理由牵强得他自己都不信。

林疏墨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又想起他刚才不顾一切冲出来的焦急模样。

清冷的唇角，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向上牵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