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墨是在一片温暖而沉重的倦意中,缓缓浮上意识的浅滩。
小腹深处那冰刃般的绞痛已经退潮,化作一种深沉的、带着酸胀的钝痛,像退潮后裸露的礁石
沉重却不再致命。
昏沉的大脑渐渐清晰,最先感受到的,是身上厚重绒毯带来的踏实暖意
以及……小腹位置,隔着毯子传来的一种奇异的、持续而温和的热度。
她微微动了动,毯子滑落些许,露出了被包裹着的那个用毛巾仔细包好的“热敷袋”。
袋子已经不再滚烫,但残留的温度依旧熨帖着冰冷的痛源,带来令人安心的暖流。
记忆如同碎片般涌入脑海:
撕裂般的疼痛、冰冷的绝望、撞门而入的慌乱身影、笨拙递来的热水和药片
那堆小山似的“救援物资”、以及…覆盖在她冰凉手腕上,带着薄茧和滚烫温度的指尖……
她猛地睁开眼。
室内依旧昏暗,厚重的窗帘缝隙透进几缕正午明亮的阳光,在地板上投下耀眼的金线。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红枣甜香和米粥温润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黑糖姜茶味道。
沙发上只有她一个人。那个单膝跪在毯边、琥珀色眼睛里盛满心疼和慌乱的身影,不见了。
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
仿佛一颗石子坠入幽深的潭水,在心湖深处激起了难以察觉的细微涟漪,那波动虽轻,却久久不能散去,牵动着某种隐秘而复杂的情绪在暗影中悄然蔓延。
但随即,更强烈的是一种被暖意包裹的、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
她挣扎着坐起身,毯子滑落,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湿又半干的训练服。
身体依旧沉重酸痛,但至少不再被剧痛掌控。目光落在茶几上——
那里静静地放着一个崭新的、小巧的白色保温桶。
旁边是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便签纸,上面压着一盒她常吃的、进口的无糖电解质泡腾片。
林疏墨伸出手,指尖还带着一丝虚弱后的微颤,拿起了那张便签纸。
展开,上面是几行略显潦草却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的字迹:
疏墨: 看你睡着了,没敢吵醒。
-保温桶里是红枣桂圆小米粥(我查了,说这个暖胃补气血,食堂阿姨刚熬好的,很软烂),还有一点清淡的拌青菜(没放油!)。
-保温桶是恒温的,应该还是温的。醒了多少吃一点。
-电解质片记得泡水喝。暖贴和药在茶几抽屉里。 有事随时叫我(我就在隔壁楼训练!)
—— 楚钦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朴素的关切和细致的安排。
甚至能从那几个被划掉又重写的字(比如“红糖水”被划掉改成“小米粥”,“油腻”被划掉改成“没放油”)看出他写下时的笨拙和反复斟酌。
最后落款的“楚钦”两个字,写得格外用力,仿佛承载着他所有的挂念。
林疏墨握着这张还残留着一点体温的便签纸,墨玉般的眸子久久凝视着那几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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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大大头上大分
作者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