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仑你这是?
慕鸢我家里人的忌日快到了,在我家乡的习俗里,家人的忌日时,会亲手放入河灯,让它承载着我们无尽的思念,缓缓流向远方,将这份希冀带给那些逝去的亲人。
听见慕鸢这么说,大家想起来了慕鸢家里的事情。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文潇原来如此,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慕鸢没事了,我想要自己亲自动手做。而且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慕鸢不过,我想问一问哪里有可以放河灯的地方。
卓翼宸我知道,到时候我带你去。
慕鸢那谢谢啦。
在人群之中,离仑对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头绪。他心中充满了疑惑,渴望知晓她为何如此不同寻常。然而,他敏锐地感知到慕鸢内心的悲伤,那股沉重的情绪仿佛在空气中弥漫。他知道此刻并不是追问的时候,贸然开口只会像在她心口的伤口上撒盐,让她的悲伤更添一分。于是,离仑只能将满心疑问强压心底,默默守在慕鸢身旁。
大家从慕鸢的房间里出来,离仑找到了赵远舟,询问有关慕鸢的事情。
离仑听完赵远舟的说明后,有些不可置信,慕鸢居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她会回去吗?!那自己呢!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那悄然涌上心头的阵阵心疼。他心疼慕鸢在那样幼小的年纪,她竟已承受了如此深重的磨难。
——忌日——
慕鸢早早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来到了河边。
她将所有的河灯轻轻放入水中,白色的光芒在夜色下微微闪烁,河灯随着水流缓缓漂远,渐行渐远,最终隐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慕鸢爹爹,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我在这里说的话。
慕鸢“爹爹,今年的河灯只有我独自一人来放了。虽然与阿兄阿姐分隔两界,但您无需挂念,我在这里一切都好。我结识了许多朋友,他们待我极好,如同家人一般。还有那个关于我18岁的预言,如今我已经明白,它并非预示我的生命止于18岁,而是说我最多只能在那里停留到那时。您尽管安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等待命运允许的那一天到来,我一定会回去,与阿兄阿姐重聚。”
慕鸢的话音刚落,那片幽深的森林中,渐渐浮现出一点一点的萤火虫,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为这寂静的林间带来了一丝灵动与生气。
慕鸢的思绪飘回了那一年,阿娘离世之后的时光。她记得,那时她与家人一同学习了祈福舞。这支舞,正如其名,承载着对逝去亲人的无尽祝愿,祈求他们在来世能够拥有健康与平安。每一个动作,每一缕翩然起舞的衣袂,仿佛都在诉说着生者的心声,将祝福送往遥远的彼岸。

慕鸢在河畔翩然起舞,月光洒落在她的身影之上,宛如为她披上了一层清冷的银纱。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仿若与夜色融为一体,宛若月宫降临的仙子,令人移不开视线,却又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那萦绕周身的神圣气息,仿佛将她与尘世隔绝开来。然而,在这皎洁的光晕中,她眉宇间却深藏着一抹化不开的哀伤,如同寒潭般幽深,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悲伤如同无形的雾霭,将她笼罩其中,挥之不去,也让人无法忽视。
白玖“阿月姐姐真美啊!”缉妖司的一众人悄无声息地跟在慕鸢身后,目光不自觉地被她吸引。白玖躲在一棵树后,虽明知此刻说出这番话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那份由衷的赞叹却如泉涌般难以抑制,终究还是低声呢喃出了口。
慕鸢舞跳完了,慕鸢又接着说:“爹爹,你看我的舞技有进步吗?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当年的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为什么是对不起?你到底想说什么呢?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慕鸢用手擦去了脸上的泪珠:“天也不早了,我要走了,您放心,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诛杀怨女的使命。”
慕鸢面向河流,郑重地鞠了一躬。随后,她直起身,拂去衣角沾染的微尘,迈开了步子,再度踏上了归途。晚风轻拂,她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坚定而孤独。
慕鸢出来吧。
白玖白玖听见慕鸢说的话,惊讶的说:“被发现了!”
卓翼宸你阿月姐姐早就发现我们了,只是一直没有说而已。
卓翼宸径直来到慕鸢身边,白玖本来也想追上来的,但一同而来的文潇和裴思婧拉住了白玖。
白玖唉,潇姐、裴姐姐,你们都拉住我干什么呀!
裴思婧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来,眼疾手快地抬起手,纤细的手掌稳稳地覆上了他的唇,不给他半点发声的机会。
文潇小玖乖,让他们两个自己说一会儿话。
卓翼宸刚才听见了慕鸢说的话,出口说:
卓翼宸我想他应该想说的是:“对不起,明知道你怕痛,却让你放血了一次又一次。”
慕鸢听到卓翼宸的话,心底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裂,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大颗滚落。她竭力忍耐,却终究无法抑制情绪,双腿一软,蹲在地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崩溃地哭出了声,那哭声中满是压抑许久后的决堤与失控。
卓翼宸卓翼宸看着眼前情绪低落的慕鸢,心中一紧,随即蹲下身,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他的手掌缓缓拍打着她的后背,声音低沉却透着坚定:“没关系的,我们……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感到痛苦了。”他的温柔话语如同誓言般一字一顿,带着小心翼翼的承诺,给予慕鸢温暖。
慕鸢清晰地感受到了卓翼宸那颗炽热跳动的心,带着无法掩饰的情感与温度。她微微一怔,随即用力回抱住他,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回应都倾注在这个拥抱之中。这一刻,时间似乎静止,唯有彼此的心跳声交织成最动人的旋律。
离仑隐在树后,目光紧紧锁住那相拥的两人,心中翻涌着难以名状的酸涩。忽然间,他想清楚了,即便慕鸢不属于这个世界,那又如何?此生此世,他早已认定她。无论慕鸢去往何方,他都甘愿追随,无怨无悔。
然而同一时刻,赵远舟正伫立在河岸的下游。他的目光被上游缓缓漂流而下的白色河灯所吸引。
赵远舟慕老先生,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我仍想郑重地告诉您——我心悦于您的女儿慕鸢。我虽为一名将死之妖,注定无法伴她走过漫长岁月,护她一世周全,然而只要我尚存一息,便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我会如您一般珍爱她、守护她,甚至倾尽我的所有,将她置于我心尖之上。
在这样一个看似平凡的夜晚,萤火虫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轻柔的风阵阵拂过,却撩动了几颗心,令它们再也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