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宫尚角问过慕鸢那个问题后,慕鸢就一直在躲着宫尚角和宫远徵。每一回他们说要见面的时候,慕鸢就借口说她要修炼法术,避而不见。
宫尚角心中明镜似的,知道她是有意回避自己。然而,如今宫门之内忧患重重,外敌又虎视眈眈,他实在无暇顾及儿女情长。这份深埋心底的情愫,只能暂时压在那紧皱的眉头之下,化作无声的叹息散于冷寂的空气中。
直到有一天,牢里面的上官浅要求要见慕鸢,在慕鸢的思量下,她同意了。
牢房之中,阴冷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上官浅的脸色已因这恶劣的环境显得灰败黯淡,神情间透出几分疲惫与无奈。好在先前宫尚角持有真话符,未曾对她施以刑罚;然而,这份“仁慈”也仅止于此,之后他便将她囚禁在这幽暗的大牢中,任由时间一点点侵蚀她的意志。
慕鸢:“你找我有什么事?”
上官浅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声音里满是恳切与悲痛:“求姑娘替我孤山派讨回血债。姑娘若肯出手相助,无论提出何种要求,我都愿倾尽全力满足。”她的双手紧扣地面,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凝聚在这一句请求之中。
“报仇?”慕鸢一边把她扶起来,一边说。
“我进入宫门就是为了寻求力量报仇,求姑娘助我!”
“我只杀过妖,没有杀过人啊!”
上官浅眸光一暗,转念一想,又说:“那请姑娘教我法术!”
慕鸢凝视着上官浅的眼眸,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骤然涌上心头。彼时,慕家刚遭灭门,她亦曾在绝望与悲愤中见过同样的神情——那是一种深埋痛苦却倔强燃烧的眼神。
“这个世界灵气稀薄,不利于修行,但是我可以教你画符。”
“这要学多久?”
“看天赋,有的人一天,有的人一辈子。”
“我学!”上官浅不敢自诩她是那个天才,但她一定不会是那个学一辈子的。
“好,我会和宫尚角说,让他把你放出来的。”
“谢谢。”上官浅真心实意的说。
望着慕鸢渐行渐远的背影,上官浅的双手悄然攥紧,指节泛白。她的目光中燃烧着炽烈的希望。薄唇微启,她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如同一记誓言在空荡的天地间回响:“娘,爹,你们在天之灵看着吧……我一定会为你们讨回这笔血债!”。
宫尚角伫立在外,目光不时扫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当慕鸢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他立刻迈步迎了上去:“她找你,是有什么事?”
“求我帮她报仇,我答应了教她画符。所以你能不能把她放出来啊,我可不想每一次跑到牢里教她。”慕鸢最后一句话还带着她都没有察觉到的娇嗔。
“好,我去安排。”但是宫尚角察觉到了,他很受用。
云为衫打听到了上官浅要求见慕鸢,她不知道她们两个谈了什么。但是她想为了云雀,她也得去一趟了。
角宫之中,慕鸢执起茶壶,为对面的云为衫斟了一杯清茶。茶香袅袅升腾,氤氲了两人之间的空气,然而云为衫却只是凝视着那杯茶,眉宇间隐有愁绪掠过,似乎全无心思去品尝这眼前的一抹清香。
慕鸢:“没想到今天想要见我的人还挺多。”
“还有人要见你吗?慕姑娘?”云为衫假装她不知道上官浅和慕鸢见过的事情。
“上官浅,她说请我教她画符。我答应了。”
云为衫没想到慕鸢就直接把上官浅的事情给她说了。
“云姑娘,有什么不妨直说。”
“那我也就直说了,我来是想问慕姑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查到我妹妹云雀的真正死因。”
“我看话本子里面的仙人都有那种可以看到过去的法术,不知道慕姑娘可不可以做到?”
“有点难度啊。”慕鸢故意买了个关子,“但我可以!”她没有再问更多的了,可能是因为看见云为衫这张和凌妙妙一模一样的脸吧,所以她看着云为衫也觉得想要帮她一把。
云为衫的眼眸刹那间仿佛经历了一场蜕变,从先前失望的黯淡无光,转而被希望点亮,绽放出明媚的神采。“真的吗!谢谢你”云为衫站起身来,向慕鸢行了一个礼。
“没事的,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