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题

祁栖的“标准画图法”不管用了。

这天的数学课，胡展文布置了一张卷子，内容大多是他所讲的新课习题。

祁栖那堂课睡觉去了，而且，也并不是所有题都可以投机取巧。

其他人都埋头于写试卷，唯独祁栖翻开了数学书，她准备自己研究研究。

……

纪忻枭卷子写了一半了，祁栖还没开始。

他瞟了一眼祁栖空白的试卷，轻声道：“你要抄吗？”

“……我自己学一下，总是抄你的不太好。”祁栖回答，她拿起草稿本，画了个数轴，标了几个点，照着例题写写画画。祁栖看起来温顺内敛，但她的字却苍劲有力，笔锋明显，十分漂亮。

“我无所谓。”纪忻枭的数学作业总是可以很快写完，且正确率高，有很多人下课之后会来他这里抄抄不会的题，他也不怎么在意。

十几分钟后，纪忻枭写完了卷子。他无所事事地拨弄着笔，微微转头，看见了祁栖没做几个题的卷子。

纪忻枭：“……还没研究出来？”

祁栖看了看此刻正撑着下巴盯着自己草稿纸的纪忻枭，随即点点头。

“你那个数轴，有点问题。”纪忻枭道，现在是自习时间，他将自己的声音放轻，以免打扰周围的学生，“在这里。”

祁栖顺着纪忻枭的笔望去：“这里？”

纪忻枭在祁栖画的旁边又画了一个相似的图，道：“你这题可以这样画，标出包含与不包含关系……还要注意开区间与闭区间，取值范围就可以看出来了。”

祁栖眼睛一亮：“啊，真的。”

纪忻枭接着又教了她几个小结论，祁栖按照纪忻枭的方法，连着做了几个类似的题目，一一破解。

“谢谢你。”祁栖嘴角微微牵起一丝笑意，她抬眸望向了纪忻枭，似乎跟这几天的无精打采不同，她眼中映着教室里白昼灯的光亮，晶莹而炯炯有神。

“没关系。”纪忻枭道。

祁栖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地问道：“……下次有不会的题目，还可以问问你吗？”

她挺认可纪忻枭的学习方法和讲题方式，比数学老师讲的通俗易懂很多。只是，不知道他同不同意，这样会不会有些冒昧？

“不用下次。”纪忻枭声音的音色清澈柔和，几乎没有犹豫就接上了祁栖的话。

可这话却让祁栖愣住了，这是……拒绝的意思吗？

“你以后都可以来问我。”纪忻枭再次开口，就在祁栖怔愣的片刻，他不动声色地补充完未竟的话语，语气平静而散漫，“数理化都可以。”

“……可以吗？”祁栖有些惊讶。

纪忻枭：“嗯。”

“你……偏文类的科目不好吗？”

“……嗯。”

祁栖没再多问，有了能教自己做题的大腿，她忽然就有干劲了。

等到自习课结束，祁栖难得的将数学卷子写的满满当当，这也不乏有她同桌的功劳。

“谢谢你。”祁栖在交作业的时候对纪忻枭说道。

“小事，没……”纪忻枭话音未落，隔桌的一个女孩子突然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语。

女孩抱着一本教材，低声问道：“那个……可以教教我这一题怎么做吗？”

“嗯，好。”纪忻枭答应，他刚放下笔，现在又拿了起来，“哪里不会？”

女生用手指了指书上一处：“这个。”

“这个你得分情况讨论，首先……”纪忻枭拿着铅笔，在女生的教材上轻轻地写了几笔，他语调温和，吐字清晰，耐心地将解答过程娓娓道来。

少年垂眸，专注地讲解着手中的题，他的睫毛轻颤，温柔的如停在花蕊处微微煽动翅膀的蝴蝶，令人心生触动。

祁栖知道纪忻枭桌边经常有同学找他问题，她之前也没有很在意，或许是学习好，现在一看，她更觉得，纪忻枭不仅学习好，人缘好，性格也好，也难怪那么多人找他。

祁栖也觉得自己赚了。

她以后问题目可以不用离开座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