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东西交出来。
他停顿了一下,枪口微微抬起,精准地指向江屿的眉心,声音带着死亡的寒意。
首领或者,让她先死。
“轰——!”
冰冷的枪口,如同死神的凝视,精准地抵在江屿的眉心。
那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扎进我因恐惧而麻木的神经:“东西交出来。或者,让她先死。”
“她”——指的是我!
巨大的、濒死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身体在江屿的禁锢下无法控制地筛糠般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连呼吸都停滞了!冰冷的枪口带来的死亡寒意,比刚才那震耳欲聋的枪声更令人绝望!
江屿的身体,在我身下猛地一僵!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瞬间绷紧如磐石的肌肉,感受到他胸膛里那颗狂跳的心脏似乎也在这一刹那漏跳了一拍!箍着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勒断我的骨头!按着我后脑勺的手掌,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响。
他护着我的姿态没有丝毫改变,甚至将我更深地按向他滚烫的胸膛,试图用身体挡住那致命的枪口。但他抬起了头。
在疯狂闪烁的、如同血海般的红光映照下,我艰难地从他手臂的缝隙向上看去。
江屿仰着脸,迎向那黑洞洞的枪口和黑衣人面罩后冰冷的视窗。灯光和红光交织,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他左脸颊上那道被我掌掴留下的、依旧泛着淡红的指印,在血色光芒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冰冷暴戾,也没有了在直播镜头前的玩味戏谑,甚至没有一丝被枪指着的恐惧。只有一种极致的、沉静的、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冰冷。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着闪烁的红光和那致命的枪口,里面翻涌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被威胁的滔天怒意,有孤注一掷的决绝,还有一种……深沉的、如同困兽般的警惕与计算。
他没有立刻回答黑衣人的话。只是用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睛,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视窗后的眼睛。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警报声凄厉的嘶鸣和双方无声的对峙。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充满了令人窒息的、一触即发的血腥味。
时间在死亡边缘被无限拉长。
我紧紧闭着眼睛,脸死死埋在江屿的怀里,不敢再看那冰冷的枪口。感官被无限放大——他剧烈的心跳声撞击着我的耳膜,他滚烫的体温隔着衣料灼烤着我冰冷的皮肤,他紧绷肌肉下蕴含的、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般的力量……还有那无处不在的、令人作呕的硝烟味、血腥味和玻璃粉尘的呛人气息。
突然,我感觉到江屿的身体,极其细微地、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
不是退缩,而是一种蓄势待发的、如同绷紧弓弦般的预备!
他的手臂依旧死死箍着我,但护着我后脑勺的那只手,似乎极其隐秘地、极其缓慢地移动了位置……挪向了他的后腰?!
他要干什么?!
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恐惧混合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他想反抗?!在对方三把突击步枪的枪口下?!他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但不是枪声!
声音来自直播间入口的方向!那扇被撞开的、扭曲变形的金属大门!
一道刺眼的白光猛地从门外射了进来!如同撕裂地狱的曙光!伴随着白光,是更加密集、更加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威严、洪亮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