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我们是市局特勤支队的。我是队长,姓陈。
中年男人蹲下身,尽量与我平视,声音放缓,带着安抚的意味。
警察你安全了。能站起来吗?我们需要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离开这里?
巨大的茫然包裹着我。我看着眼前这位陈队长温和却锐利的眼睛,又下意识地看向被特警押着走向另一个出口的江屿。他的背影在闪烁的红光下显得异常高大而孤绝,手腕上的金属手铐反射着冰冷的光泽。沈淮舟站在原地,像个冰冷的旁观者,目光似乎也落在了我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
林晚我……
我的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声音嘶哑微弱。
林晚他……
我想指向江屿,想问他会怎样,但巨大的恐惧和混乱让我语无伦次。
警察“林小姐,你的搭档江屿先生涉及一些特殊问题,需要配合我们进行详细调查。
陈队长的声音依旧温和,但话语内容却带着冰冷的切割感,将我和江屿彻底划开界限。
警察你现在是受害者,也是重要的目击证人。你的安全是首要的,其他的事情,我们稍后会向你说明。现在,请跟我们走。
不由分说地,那两名女警已经上前,小心地将我从冰冷的地板上搀扶起来。我的双腿虚软无力,几乎无法站立,只能依靠着她们的支撑。她们的动作很轻柔,但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
在被搀扶着离开这片血色狼藉的直播牢笼时,我最后看了一眼沈淮舟。
他依旧站在那里,像风暴中心一块冰冷的礁石。闪烁的红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他的目光平静地追随着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关切,没有任何解释,只有一种深沉的、如同在评估一件物品价值的冰冷算计。
冰冷,粘稠,带着消毒水和旧纸张的沉闷气味。
没有窗户。惨白的灯光从天花板直射下来,照亮了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安全屋。墙壁是冰冷的灰色吸音材料,一张简易的单人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空气凝滞得如同死水。
我被安置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多久了。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桌上那个廉价的塑料电子钟,红色的数字在无声地跳动。
陈队长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水汽袅袅上升,模糊了我眼前冰冷的桌面。我蜷缩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抱着自己,身体依旧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那凄厉的警报声、震耳欲聋的枪声、玻璃爆裂的巨响、江屿被手铐锁住的背影、沈淮舟那毫无温度的眼神……所有画面和声音,如同梦魇的碎片,在脑海里疯狂地旋转、切割,带来阵阵尖锐的痛楚。
警察林小姐
陈队长坐在我对面,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职业性的穿透力。
警察我们需要你详细回忆一下,从直播开始,到袭击发生,再到最后……沈淮舟总监开枪的整个过程。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你看到的、听到的,都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