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段祈走到原来的教学楼、并找到十一班的时候已经又上课了,她只好心累地躲进厕所。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面前又是挤的要死的人海。
能找到人就怪了!
段祈往后退了几步,进入十一班的后门,瞥了眼几乎空荡荡的教室,只能无奈的出了学校。
出了校门后她顺着那条熟悉的路走,边走边想:
还好以前谈过,不然都不知道他家在哪。
她轻车熟路地进了南巷,走过叫卖吵杂的人群,来到了程江家门口。
程江家并不难找,在一堆破旧但有三四层的房子里,他家是难得的只有两层,一眼看上去像个凹槽,滑稽不少。
当初他和程江认识的时候,她记得他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想推门而入的手顿了一下,而后改为轻扣两下。
木门像年久失修,只敲了两下,就“吱呀”地叫着。
“……谁?”门里面传来一声陌生的、带着酒气的声音,语调缠眷,又带有一丝勾人的意味。
啊?陌生人吗?
段祈心觉奇怪,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房子以后,才大着胆子回:“您好,请问程江是住在这里吗?”
“……”
这一次里面没有传来话语声,但有拖鞋拖着
地板走过来的声音,木门的隔音效果很差,鞋子和地面产生的摩擦声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吵的她心烦。
“吱、呀——”
木门被打开,段祈看见里面的人,难得的愣了神。
那是一位长相英俊的男人,脸上留着一点胡茬,显的人英气十足,眉眼却与外表不相符,虽然冷淡,却又含了情一般。许是刚刚睡醒,他的眼眸半瞌着,头发也凌乱地翘起。
这男人站在门口,没有想让她进来的意思,见段祈愣着,就先开了口:“这里是程江的家,你有事吗?”
段祈看着这张和程江有四分相似的脸,定了定神,“我是程江的同班同学,有些问题我想请教一下他,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男人双手交叉靠在门栏上,用眼神打量了段祈一圈,才说:“谁告诉你他家的地址的?”
“……”完了忘记想了。
“程江本人说的吗?”
“……嗯。”事已至此、无需多言!
听到这,那人忍不住笑了几声,眼睛弯弯的,“在谈恋爱吗?”
段祈惊了,思考了一下才否认:“啊?不不不……”
“他从来不主动告诉别人他家在哪,如果没谈恋爱,为什么要告诉你?”他说,“还有,你的‘问题’呢?”
“……”空手而来的人沉默了。
段祈红透了脸,有些不知所措。当她以为这一段要好久才会被掰过去的时候,那人点到即止,“你找程江的话,很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但你可以在南巷到处转转,或许就看见他在某个地方被围着打呢。”
现在正值夏日,大树上的蝉叫个不停。
段祈脸上的血色褪了下去,想说什么,却在看见那人脸上辛灾乐祸的表情时把话语都咽了回去。
她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就想着掉头离开,可刚走了没几步,迎面就走来一个男孩。
那孩子个头比他矮一些,大概一米六多点,一只手上拎着破轮的书包,一只手拿着条半米长的粗棒,上面留着倒刺,沾了些鲜红的血。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破了,还沾上了污泥,显得更脏。
他脸上带着一股段祈没见过的狠劲,表情冷得像冰锥子。
站在门口的男人看见他,收了笑容,回了房。
段祈的眼睛扫过他身上新旧的伤痕,先惊了一下,然后又瞥着眉问:“需不需要我带你去医院?”
话比脑子先说出口。
这话一说,两个人都顿住了。段祈一时间后悔自己的嘴快,明明这个时候两人都还没见过。
程江一直都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奇怪?这些行为会不会改变他们现实里面的记忆?
可几乎是话说出去的下一秒,程江松开了那个棒槌,向前走了一步,表情也柔和下来,“去。”
他的声音似乎是刻意放弱了,给段祈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段姐姐,能带我去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