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海风呼呼地吹,崖边营地乱糟糟的。许柔缩在漏气的粉色跳跳床上,床塌了一大块,把她挤得像个团子。她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砸在荧光色裙摆上,那裙子湿了一片,在夕阳下亮得有点扎眼。
忽然,她“噌”地抬头,嘴角使劲往两边扯,笑得分外古怪。她手指哆嗦着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面一颗米粒大的东西:“合着你们早怀疑我了是吧……”她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股破罐破摔的疯劲,“但就凭这破玩意儿,想定我的罪?门儿都没有!”
话音刚落,“咔哒”一声,有人按了遥控器。崖边那面大全息屏“唰”地亮了,刺得人睁不开眼。屏幕里放着段视频,明显被剪得乱七八糟:傅寒舟戴个鸭舌帽,弯腰往急救箱那边凑,看起来鬼鬼祟祟;沈梦蝶趁人不注意,把手伸进口袋,像是藏了什么;林小满用假腿碰了下路过的人,还指指点点,跟在找茬似的。(指指点点JPG.)
周围的工作人员“哇”地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瞎猜。许柔趁机从跳跳床上蹦起来,扑向江砚白,指甲狠狠掐在他胳膊上:“江老师!当年抢你影帝奖杯的,就是林小满她妈!我这是帮你报仇啊!”
江砚白皱着眉把她推开,抬手扯了扯衣领,露出锁骨上一块被颜料盖住的胎记,又“撕”地撕下肩头的沉香木纹身贴:“许小姐,你查错人了。”他声音冷冰冰的,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老视频。视频里,小林小满扎着羊角辫趴在化妆台上,林小满她妈正给小江砚整理戏服,小江砚把一串沉香木手串塞给她:“林阿姨,等我长大,要当和你一样厉害的演员!”
正说着,海水“哗啦”一下涨了上来,浪头拍在崖壁上,溅了好多人一身水。许柔吓得往后退,高跟鞋鞋跟卡在石头缝里,她慌慌张张抓住江砚白的胳膊,却被傅寒舟一把推开。
傅寒舟举着个银色U盘,晃了晃:“游戏结束了。”他声音挺沉,“从你用松节油假装受伤开始,你干的破事全通过卫星传到云端了。”他把手机怼到大家面前,屏幕上左边是从许柔急救箱里找的丝线,右边是她早上戴的发带,俩玩意儿一模一样,“你拆了发带做手脚,还忘了收拾剩下的料子。”
许柔脸一下子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沈梦蝶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到她跟前,鲜红的指甲快戳到她鼻子:“真当我们是傻子?你在项链上涂荧光剂,就想骗温晴往悬崖边凑,让她‘不小心’摔下去;还想用小投影仪造假监控,技术烂到家了,时间水印都在抖。”她说着,一把扯下许柔头上的铃兰发饰,发饰“啪”地散了,掉出个比指甲盖还小的窃听器。
林小满晃着个椰子走过来,假腿上贴的卡通反派贴纸咧嘴笑,看着特逗。她弯下腰,脸上的京剧脸谱贴纸映在许柔眼里,许柔吓得一哆嗦。“你不知道吧,我这假腿里有光谱分析仪。”林小满按了下假腿侧面,弹出个小屏幕,上面是检测报告,“你伤口上的松节油,和你急救箱里的试剂一模一样;而且你这伤口,三小时前就用美工刀划了,现在都开始结痂了,还装刚受伤呢。”
太阳快落山了,大家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工作人员架着许柔要走,她头发上最后一颗铃兰珠子“咔嚓”裂了,露出里面刻着“SD-07”的小芯片。江砚白看着她背影,摸了摸手腕上断了一截的沉香木手串:“她手腕内侧有电击的印子,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傅寒舟把装证据的袋子塞进腰包,手腕上的小摄像机还在闪红灯:“我查到信号来源了,就在岛上的气象观测站。”
林小满喝完椰子,刚把壳扔了,温晴养的那群螃蟹“横着队”爬过来,对着她喷了一脸椰汁。林小满抹了把脸,哈哈大笑,对着摄像机挥挥手:“家人们,记住了啊,这岛上比跳跳床漏气还吓人的,是藏在眼泪里的坏心思!”
画面定在她满脸椰汁的京剧脸谱贴纸上,屏幕下面跳出一行红通通的字:“下期预告:气象站里藏着密室!半夜大家的行李全被换了,真正的坏蛋,说不定就在身边的队友里……”海浪“哗哗”地响,远处传来鹦鹉的尖叫:“有内鬼!有内鬼!”叫得又尖又急,听得人心里发毛。
江砚白把沉香木手串戴好,扭头往气象观测站那边看,天黑乎乎的,只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傅寒舟收了摄像机,蹲在地上检查设备,生怕漏了啥证据。沈梦蝶在旁边安抚吓着的工作人员,安排大家干活。林小满和温晴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抓螃蟹,时不时笑作一团,倒把刚才的紧张劲儿冲散了些。
但谁都明白,这事儿没完。气象站里到底藏着啥?谁换了大家的行李?许柔背后的人想干啥?一堆问题像乱麻似的,缠在每个人心里。天黑透了,风也越来越大,看样子,又有麻烦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