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夜深时分，张月栖刚换上睡衣，皮肤上还散发着淋浴后的粉。

这时，房门口传来短促的几下敲门声，轻轻的像是怕惊扰到其他人。

张月栖谁？

罗韧是我

是罗韧的声音，张月栖走上前开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映入眼帘。

他手上拿着车钥匙，手上拿着外套，黑色T恤的领口上是喉结在阴影里轻轻滚动。

罗韧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罗韧声音有些哑，目光掠过她松垮的睡衣领口，又迅速飘向别处。

张月栖摇头：

张月栖没有，怎么了？

罗韧想去沙漠看星星吗？

张月栖盯着罗韧泛青的眼下，自从和神棍通话之后他就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此时终于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疲惫了。

张月栖好

张月栖听说星星能治失眠

她没有多追问，只是转身去拿了外套。

夜晚的沙漠几近无风，但空气中还是带着些沙砾的粗粝，罗韧将越野车停在沙丘最高处时，车顶的金属有些发凉。

张月栖先利落的翻身上去，接着罗韧也抱着一条薄羊毛毯上来了，抖开时还能闻到淡淡的皂角香味，将两人的腿拢在一起。

罗韧夜里凉

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张月栖很快就透过衣服的布料感受到了他的体温。

罗韧沉默了很久，久到像是睡着了一般，张月栖才听见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罗韧我和娉婷从小就关系很好

罗韧小时候被送到叔叔家住，是因为我爸，他有两个老婆

罗韧看向张月栖，透过星光，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眼底的痛苦和压抑，只是静静的听着他倾诉自己的原生家庭。

不负责任的父母，还有恶毒的后妈，虽然狗血又老套，但他耷拉下的眼尾还是让她心软。

张月栖不动声色的朝他挪了挪，直到两人的腿也贴在一起：

张月栖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罗韧回答的毫不犹豫。

罗韧想

罗韧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你

他望着张月栖眼里倒映的星光，手不自觉的勾上了她的小指。

张月栖深吸一口气，决定卸下心房：

张月栖张家是一个古老又庞大的家族，但当我出生在本家时，家族已经逐渐走向衰败了

张月栖我们世代守护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我的父母在我出生不久后便去世了

张月栖我和小官一起长大，但因为是孤儿的缘故，受了不少同龄族人的欺负

回忆起童年的时光，张月栖有些低落。

罗韧那你们家族的人，是不是有些什么特殊的地方？

罗韧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好奇的问题，得到了肯定的反应。

张月栖没错，张家人的血液非常特殊，寿命极长，但也伴随着严重的失魂症，我们称之为天授

张月栖像我和小官这样纯度更高的被视作麒麟血，容貌几十年如一日不变

张月栖麒麟血可以驱邪避虫，百毒不侵，我和小官被族里当成血包用了很多年

罗韧勾着她的手指紧了紧，眼里满是心疼。

罗韧那后来呢？

张月栖后来，小官被迫成为族长，变成了张起灵，替族人结束了天授，自己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断失忆

张月栖每当他重新开始寻找回忆时，我就会重新找到他一次

张月栖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消散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

罗韧突然松开她的小指，转而将手臂从她身后绕过，掌心轻轻按在她腰侧，将人虚搂进怀里。

他的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发顶，和毛毯上一样的皂角香味味将她整个人裹住。

张月栖你不害怕吗？

张月栖我的一生太漫长了，或许不能只爱一个人

罗韧不怕

罗韧只要你能多爱我一点就够了

罗韧回答的不带任何犹豫，他的眼底没有任何芥蒂，只有化不开的心疼和爱意，像是温水浸过她的心脏。

张月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跳动过了，直到他的鼻尖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唇瓣相触的瞬间，羊毛毯从两人腿上滑落。

罗韧的手掌隔着薄薄一层布料熨在张月栖腰上，指腹微微用力将她往怀里带，另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车顶，将她圈在臂弯里。

星空在视野里旋转，张月栖抬手勾住罗韧的脖颈，指尖触到他后颈的乏味，感觉到他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加深了这个吻。

张月栖唔……罗韧

他的吻带着点生涩的急切，张月栖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腰上的手却越收越紧，直到两人的身体贴得再无间隙。

罗韧的舌尖轻轻扫过她的唇缝，张月栖下意识张开嘴，他终于尝到了她的甜味。

直到两人都有些呼吸不上来了，罗韧才舍得离开她的唇，他们额头相抵，平复着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