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轮流转，张月栖前一天还在批评罗韧，现在被冷暴力上药的人就变成她了。
江照不语，只是一味的上药。
他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棉签蘸着药水，落在张月栖伤口上时，几乎没带出多少刺痛。
这样的疼，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可突然，一滴温热的液体砸在她手心，烫的她的伤口泛开丝丝灼痛。
张月栖……江照？
张月栖垂眸，只见江照的睫毛颤动，在他抬脸的瞬间，她看清了他泛红的眼尾，眼下泪痕蜿蜒，睫毛黏着泪珠，就连鼻尖也红红的。
江照这幅隐忍又无措的哭相让她心尖发颤，心中不禁生出怜爱的念头来。
张月栖伸出右手，指腹轻轻抹去江照眼下的泪，温声问道：
张月栖怎么哭了？
江照睫毛还挂着泪珠，喉结滚了滚，带着哭腔说：
江照看着你伤口，我心疼……
江照你以前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才能眼睛都不眨的给自己划这么深的一刀
江照都是为了救我……都是我的错
江照他的话里全是自责，认定张月栖是为了救自己，才会这样。
张月栖心口一暖，伸手把人往怀里带。
江照的身子微微僵了一瞬，又软了下来。
张月栖真的没事，我的血液有驱虫辟邪的作用，早就习惯这样了
张月栖能阻止你被心简附体就算值得
江照听了又开始掉小珍珠。
他忍不住回抱她，双臂虚虚圈住她的腰侧，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又藏着些抑制不住的眷恋，额头轻轻抵在她肩头，闷声问：
江照栖栖姐，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
张月栖垂眸，指尖无意识摩挲他后背，回忆起她第一次见到江照时的场景：
张月栖在镇上第一眼见到你，瘦瘦黑黑的，被黑心老板骂得头都不敢抬
张月栖那瞬间，我好像看见小时候的自己，无父无母的人总会被欺负
张月栖我不是什么好人，可当时就是觉得，你和我或许有缘
张月栖给你钱让你走，是想让你从那个穷乡僻壤出去，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
张月栖现在看来，我的直觉是对的
江照静静听着，眼泪渐渐止住了，后知后觉察觉到张月栖的肩头都被自己哭湿了一块，脸颊腾地烧起来。
他想往后退躲躲，身体却又舍不得挣开张月栖的怀抱，只能红着脸，把脑袋往她颈窝又埋深些，喉间溢出极轻的鼻音：
江照栖栖姐……我真的好喜欢你……
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扑在张月栖颈侧，惹得她半边身子微微发软，却由着江照这般依赖的姿态。
在她无声的纵容里，暧昧的氛围在两人相拥的空隙间疯长开来 。
江照红着眼眶，仰头望着张月栖的眼神又热又烫。
张月栖是在他混乱暗淡的少年时期照进来的一束光，可如今，他已经不满足于仰望者的身份了。
他想要这束光永远照在他身上。
江照喉结滚动，试探着倾身，就在呼吸即将贴上去时，张月栖的指尖轻轻抵住他唇，那柔软触感让他身子猛地僵住，满心欢喜瞬间摔成碎片，眼角刚压下的泪又开始漫上来，像被弃的小狗一样可怜。
张月栖望着他黯淡的眼，声音低缓：
张月栖江照，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外貌一直没变
张月栖我寿命和常人不同，已经活了太久太久，你得想清楚
江照闻言，眸中的死寂又开始燃起火星，他攥紧她的衣角：
江照栖栖姐，我不在乎这些
江照我会努力做的比其他人都要好！
张月栖看着江照的眼睛，那里面只有纯粹的爱意，满满的映着她。
感受到唇上的指尖缓缓挪开，江照瞬间红了眼，带着孤注一掷的急切与欢喜，重新吻上去。
这一次，张月栖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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